「任缶,王爺不會出事吧。」站在栗子口的城門上,董倪焦急地眺望遠處。在他身邊站著的任缶也是一臉焦急。「王爺不會有事,這次咱們都佈置好了。就算司馬騅是假意投奔,有嚴金和嚴鐵在京城外接應,王爺也一定能安全離京。」「可王爺還帶著月瓊和世子。」董倪恨不得帶兵直奔京城,可為了大局他不能魯莽。任缶沉聲道:「休和公升來信讓我等在此等候王爺,說王爺不出七日定能抵達栗子口。他們說得這般篤定,那一定是考慮到了月瓊和世子。我們再等等,若七日過後王爺還沒有到,我們就殺到京城去。」「好!」兩人站在城牆上焦急地等待,前方負責偵查的哨兵快馬加鞭地從遠處奔了過來,大喊:「王爺到了!王爺到了!」「開啟城門!迎接王爺!」董倪和任缶立刻朝下大喊,然後疾步衝下城牆。站在城門口焦急地等了約一刻鐘,兩人看到了前方出現的黑影,立刻策馬賓士而去。伴隨著轟隆的馬蹄聲,一道無法掩蓋的嬰孩哭聲也隨之傳了過來。任缶和董倪心裡一驚,沒有見過世子的董倪更是狠抽了幾下馬屁股。很快,兩方就相遇了。嚴剎對兩位部下說了聲辛苦,就立馬道:「給世子找奶,什麼奶都行。」任缶二話不說轉過馬頭就往城內奔,董倪則舔舔嘴皮委屈地說:「王爺,屬下還沒見過世子殿下呢。」嚴剎拉開了披風,一張哭得肝腸寸斷、梨花帶淚的小臉露了出來。董倪心窩一陣痠痛,他已經是當了爹的人,見世子哭成這樣,他那壓抑許久的父愛一股腦地湧了出來。死皮賴臉地湊上去,他對那個正對他笑的人說:「公子,能否讓屬下抱抱?」早已抱得手痠的月瓊馬上點頭:「小妖一直在哭,怎麼哄都不成。麻煩董將軍了。」董倪馬上樂顛顛地把孩子抱了過來,見王爺沒有不願,他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拉住韁繩:「王爺,屬下帶世子去透透氣,一會我直接帶世子去任缶那。王爺您和公子路上辛苦了,屬下已經備好了屋子,王爺您和公子去歇歇吧。」「嗯。」放心地把小妖交給部下,嚴剎摟著月瓊雙腿夾緊馬腹,緩慢進入城中。他到了栗子口,這天下便不再是古年的了。小妖仍在哭,不過不是因為怕生,而是這一路上被他狠心的爹折磨壞了。董倪一邊哄著一邊帶他進城兜風,嚴牟和嚴壯跟了過去。待會世子吃了奶後,他們要給世子洗洗,再換身衣裳,公子太狠心了!床上,在浴桶內就已經與迫不及待的嚴剎纏綿了一回的月瓊靜靜地趴在嚴剎的懷裡,顛簸了這麼幾天,又激情了一把,現下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嚴剎仍在盛怒中,這是少有的事。他實在猜不出來在他去了娘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定是與自己或小妖有關吧,和嚴剎一起這麼久,他的直覺還是可以探到些的。「出什麼事了?」被握著的左手突然被握疼,月瓊長吸了口氣,淡淡道,「這一回是絕對不可能再回去了。皇上的人馬應該很快就會到了吧,我們何時上船?」「月瓊。」嚴剎抬起月瓊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綠眸幽暗。月瓊咽嚥唾沫,直覺探到了不好的事。粗糙的手指拂過他的眼睛,在他的臉上停留,月瓊的心怦怦怦直跳。「古年要碰我的妻,奪我的子,甚至還要當著我的面讓我看他如何碰我的妻。我若還饒了他,我就不再是嚴剎。」月瓊的大眼瞪大,臉上的血色褪去,不知是因為嚴剎話中令人作嘔的意思,還是他話裡令人膽寒的殺氣。捏住月瓊的下巴,嚴剎厲聲道:「你要我留下古飛燕,我允了;但古年他必須得死!沒有人能在意圖傷害你和小妖之後還能活下去!哪怕他是你的親叔叔!」「喝!」月瓊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可轉眼間他就被人壓在了身下,嘴被鬍子紮了。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月瓊的頭皮發麻、四肢冰涼。這人是何時知道的!這人是何時知道的!身子不管對方如何撫摸都無法冷靜下來,唇部傳來劇痛,他這才惶然地看去,那雙綠幽幽的眼睛超乎他預料的平靜。「月瓊,」沒有換稱呼,嚴剎蹙眉,「你打算瞞我一輩子?」搖頭,還是搖頭,他根本就打算瞞任何人一輩子!對方眯了眼,月瓊的臉更白了。「家規第三條是什麼!」「你,你不能,送走小妖!」月瓊的氣勢回來了一點,但也僅是一點。「若我不問,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說?!」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月瓊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心裡很亂,腦袋裡很亂,全身都亂,但他記得一點:「不許送走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