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個院的?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做什麼?」前來西苑傳話的管嬤嬤厲問。洪泰退了兩步,馬上冷靜下來。他剛要回話,行公公這時開門:「嬤嬤,院子裡住的雖然是侍寢的公子,可王府裡的規矩一向是隻要他們不惹事任何人不得刁難,這也是王爺的規矩。嬤嬤是公主身邊的人,要聽命行事;可奴才是王爺的人,同樣也要聽命行事。嬤嬤突然帶了侍衛到西苑,王爺會怪罪的。」哪知管嬤嬤揚手就給了行公公一個巴掌,罵道:「跟老身說規矩,老身可是在宮裡服侍了公主二十年,比誰都懂得規矩。厲王府的主子是王爺,也是公主,主子的話奴才只有聽的份,哪容你多嘴?」說罷,她對身後的兩位侍女道:「去把院子裡的公子全部叫出來,不聽話的,給我掌嘴。」「是。」兩位侍女各帶了兩名侍衛走了。待管嬤嬤轉身去找剛剛那名不懂規矩的奴才時,才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哼,都是些不懂規矩的奴才。」「什麼?所有人要去給公主請安?」接到洪泰的訊息,黎樺灼驚喊,就見月瓊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被嚇到了。黎樺灼急忙安撫他:「月瓊,別怕,這裡是厲王府。」月瓊乾嘔了幾下,急道:「洪喜洪泰,安寶,你們趕快把細軟包袱全部收拾好。咱們今晚就逃。」「月瓊!」月瓊握緊黎樺灼的手:「樺灼,聽我的。你我不受寵還算安全,但要活命就必須得走。」黎樺灼似是要哭了,他緊緊握住月瓊的手,咬咬牙:「好!我跟你一起走,要死,咱們也死在一起。」月瓊的心裡惶惶然,公主趁嚴剎不在的時候召見他們,他摸上自己的臉,心驚膽戰。「嘔!嘔!」「公子!」「月瓊!」黎樺灼看看院外,怎麼沒有人來啊!東西南北四個苑門口的花圃邊大批的侍衛手拿武器與另一撥侍衛對抗。嚴萍、嚴墨、嚴鐵站在那裡一臉肅然。而公主身邊的四位嬤嬤、六位侍女則是一臉怒容地瞪著他們,她們的身後是公主的十五位貼身侍衛。四苑被抓出來的三十五位公子夫人瑟縮地站在王府侍衛的身後,月瓊的臉煞白,黎樺灼扶著他,他低著頭,捂住嘴,突然好想吐。蔡嬤嬤指著嚴萍的鼻子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公主有令,命各苑的公子夫人前去請安。你們居然敢抗旨不遵!」嚴萍不卑不亢地回道:「嬤嬤,不是老奴抗旨不尊。公主身分高貴,夫人公子們沒有公主的召見不得私自拜見,不管是在王府,還是在宮裡都是這個規矩。公主下了旨老奴自會遵從,可嬤嬤帶了這麼多侍衛前來,不像是來為公主宣旨的,反倒像是來抓人行刑的。王爺不在府裡,老奴身為管家自然不能讓府裡出什麼亂子。」嚴萍瞟了眼身後嚇壞的公子夫人們,又道:「大家都是奴才,都是聽從主子的命令列事,沒有誰的身分就比誰高貴。公主要召見公子夫人們,老奴自會帶了他們去拜見公主,可這無緣無故地胡亂抓人,老奴可就不能答應了。」「好大的膽子!」一道厲聲傳來,被黎樺灼扶著的月瓊身子抖了抖。黎樺灼嚇壞了,兩隻手扶住他。就見身著華服的公主古飛燕緩緩走了過來。容嬤嬤立刻上前指著嚴萍告狀:「公主,他縱容家奴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帶人去向您請安。」古飛燕冷冷地掃視了嚴萍眾人一眼,停在了那群明顯是公子夫人的人身上。大致看了一圈,她緩步走到嚴萍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啪!」這一巴掌不僅打在嚴萍的臉上,更打在四苑公子夫人的心上。捱了巴掌的嚴萍沒有退開,還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嚴墨和嚴鐵握緊了拳。「怎麼,不服?」古飛燕開口,「本宮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來,原來是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奴才攔著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立刻上來兩名侍衛押住了嚴萍,嚴墨和嚴鐵剛要出手,就聽古飛燕道:「你們要謀反嗎?」兩人牙關緊咬,收回了手。古飛燕又揚起手,一巴掌扇在嚴萍的另半張臉上:「本宮打了他,你們要打回來?」沒有人出聲,不是不敢,而是礙於身分,不能。見此情景,有幾位夫人已經嚇得哭出來了。古飛燕露出一抹殘虐的笑:「都給本宮跪下!」押著嚴萍的兩名侍衛踹了他一腳,嚴萍跪下了。嚴墨和嚴鐵額上的青筋暴露,兩人緩緩跪下,身後的侍衛接著跪下,最後公子夫人們害怕不已地全部跪下。「本宮不過是見幾個低賤的奴才,居然都有人攔著。是誰給你們長了膽?」古飛燕緩步走向夫人公子們,嚴墨和嚴鐵摸到了腳踝處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