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根睜開眼睛了,紹的眉頭似乎舒緩下來了,說:&ldo;你總算醒了,沒事吧?&rdo;水根大口地喘氣,驚恐地說:&ldo;現在不是……幻覺了吧?&rdo;紹伸手使勁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水根&ldo;哎呦&rdo;直叫喚。&ldo;這會知道是不是幻覺了吧?說,你看到了什麼?&rdo;水根剛想張嘴說,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為什麼自己會看到拓跋紹生前的情景?龜甲總是先佔卜別人的過去……難道自己真就是那個害得拓跋氏父子相殘,禍國殃民的萬人?水根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拓跋紹臨死還不忘跟愛人相約來世,那場景真的挺感人的。拓跋紹人雖變態了點,但在感情方面倒是挺實惠的,專一的可怕。要是自己坦言了夢境中的內容。那拓跋紹這塊狗皮膏藥就徹底甩不掉了。雖然他知拓跋紹對自己會很好,好到即使遭遇到了死亡,經歷千年難以忍受的孤寂,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這種感情在物慾橫流的現今,聽起來就像是個美好到不存在的神話。就算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禁忌之愛,也會讓人心生羨慕。可這種美好的情感與滿腔熱情是給傾國佳人萬人的,他一平凡的農民工‐‐吳水根壓根就不需要。就像當初從戴鵬文具盒裡偷拿出來的彩色橡皮,香香的,還帶著精緻的塑膠外殼。他很想也擁有這麼好看的橡皮。可是當真的握在手裡時,他卻毫不猶豫地扔進了臭水溝裡。不屬於自己的,堅決不能要,可只要丟掉它,就不算是偷!這是小孩根深蒂固的人生觀。想到這,他猛地推開摟著自己的紹,嘟著腮幫子抓起鋪在地上的衣服,抖淨穿好後,又衝著清河王小聲地嘀咕:&ldo;千年大傻帽!&rdo;拓跋紹耳朵多好使啊,面色一沉,正要收拾這小子。突然遠處傳來了梁博士驚恐地叫聲:&ldo;來人,快來人啊!&rdo;三十兩人對望了一下後,快步地朝發出聲音的地方奔去。看來梁博士他們也沒有離開的太遠。很快,他們趕到了事發的地點。說起來馮局長也夠膽兒大的。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換了旁人在已經是戰戰兢兢了。可這哥們照樣拿出警察叔叔挨家挨戶查戶口的勁頭,不放過這鬼村的每一個角落。 結果就出事了。村子裡的人口密度看起來挺高,民舍一般都是挨挨擠擠的。可偏偏在村子的西北角出現了一個獨立的院落。梁博士的叫聲就是從這間房子裡傳出來的。水根剛想闖進去,就被紹一把拉住了。只見他專注地打量著院子的圍牆,水根也順著他的眼光看了過去,這牆與其他的土坯牆不同,使用青磚砌成。如果仔細地看,每塊磚上都有精緻的花紋。拓跋紹很慎重地摸了摸磚上的花紋,說:&ldo;這青磚上刻的都是篆體的易經。&rdo;&ldo;這……這裡就是祭壇?&rdo;紹搖了搖頭說:&ldo;應該不是,不過這裡的怨氣很重。&rdo;說完便拉著水根踏進了院子。等進了院子後,他們發現這裡應該是供奉村中逝者的祠堂。院子正中間主屋的房門大敞,站在院子裡,就能看見供桌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位。而十幾根燃燒著的,並不是祭奠用的白蠟,反而是刺眼的紅臘。滴落的蠟油,如止不住的血淚一般,在桌邊凝成了長短不一,厚厚的一層蠟柱。紹的眉頭更緊了。他跟萬人學過一些關於風水學淺薄的知識。房屋建築是最講究風水的,尤其是供奉逝者的祠堂,更要注重建築的方位。按理說,房屋的最佳方位是&ldo;坐北朝南,子山午向&rdo;。實際上,村子裡其他的民舍都是如此的方位。可這宅子卻恰好背道而馳,與其他的房屋格格不入。其次,院落裡的樹木植物也是很有講究的,它們的佈局也能改變宅院的風水。為求家宅安寧,應該&ldo;東種桃柳,西種青榆,南種梅棗,北種奈杏&rdo;。可這個院落,卻是在正宅之前種了兩棵槐樹。槐樹的樹齡較長,而且屬於高大粗壯的樹種。所以一下子,整個院子連同正宅都籠罩在了樹蔭之下,不見天日。從這佈局來看,這個祠堂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凶宅。就在這時,梁博士連滾帶爬地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看見了他們倆,立刻抓住了水根的手:&ldo;快……快去看看馮局長!&rdo;拓跋紹謹慎地邁進了祠堂,大廳兩旁陳列的四口棺材。可是卻看不到馮局長的身影。跟在他身後的梁博士緊張地指了指靠左的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