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局長心存算計,他也備不住有個後手。就自己是一棒槌,傻乎乎地惹倆閻王哭著喊著來殺自己。水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了所以然,乾脆也躺在床上,把被一蓋,好不容易囚室清淨了,一人加一半死不活的鬼,正好休養生息。不一會,筋疲力盡的水根就睡死了過去。鐵窗外的月光恬靜地撒下室內,酣睡的孩子自然沒發現,對面床上一直半死不活的人,突然睜開了泛著精光的眼睛……都說人累極了的情況下,會有夢魘發生。就是半夢半醒間,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了。這個夜裡。水根發現自己夢魘了。整個身體好似被千金巨石壓住,難受得要喘不過起來了,偏偏眼睛好似抹了膠水,怎麼睜也睜不開。覺睡到這份兒上,不但不解乏,反而更遭罪。水根在粘稠的夢境裡拼命地掙扎,終於微微把眼皮掀開了一條縫。在雄性充斥的牢獄中,如果有位姑娘衣衫半解地躺在你堅硬冰涼的席塌上,是每個苦悶的勞改犯至高的追求。但前提是:那姑娘甭管醜俊,起碼得四肢健全;再退一步說,就算缺胳膊斷腿,但起碼腦袋得在脖子上啊!所以,如果時光能夠倒轉,那麼水根多麼希望自己回到閉著眼睛的那一刻。這樣,他就不用跟一夾在膈肌窩的血淋淋的腦袋大眼瞪小眼了。看著那掩映在亂髮中的蒼白無力的臉,水根不住地嘟囔著:&ldo;這是夢,沒事,等醒了就好了……&rdo;他決定忽略掉有一斷頭女屍正跨坐在自己肚子上的事實,接茬睡覺。可是那越來越靠近的&ldo;梟梟&rdo;的怪笑離自己的耳邊越來越近,水根忍不住再次張開了眼睛。我操了!只見無頭的女屍,手捧著個腦袋遞到了水根耳邊,那腦袋張開血盆大口,正準備把耳朵一口咬下來。沒等水根撕心裂肺地慘叫,突然一隻手猛地插進了那女鬼沒有腦袋的脖腔了。那準備咬耳朵的腦袋立刻發出一聲尖厲的叫聲,整個身體劇烈地扭曲變形,然後被牢牢抓住她的清河王一口口地吃掉。其過程之慘烈,水根驚得都閉不上眼睛了,然後他決定以後再也不吃一切肉類了。終於打了個飽嗝的清河王,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看著水根瞪著眼睛的傻樣,還冷冷地哼了一聲。&ldo;她……她是什麼東西?&rdo;清河王轉身倒回到床上,就在水根以為他不想搭理自己的時候,慢悠悠地開口說:&ldo;定魂石在你的身體裡滯留了很長時間,就算現在離開了你的身體,也留下了微弱的氣息,看來孤魂野鬼很喜歡這無害的味道,所以每當午夜時分,就會有地下的亡靈尋上來想要吞噬這股力量,來壯大自己。&rdo;水根明白了,沒了定魂珠的自己,就好像除去了刺的刺蝟,沒了保護,反而因為鮮嫩的肉質而招來豺狼的吞噬。&ldo;……謝謝你了。&rdo;不管怎麼樣,如果剛才紹見死不救的話,自己的耳朵早就讓那女鬼當下酒菜了。聽了水根的感激,紹邪氣地一笑,清秀的臉蛋有種說不出的歹毒;&ldo;我的陰氣大傷,已經不是人血所能彌補的了。這些怨鬼的靈力雖然薄弱,但對我也是大有好處。等我恢復了元氣,自然會親自料理了你,哪能便宜那些破落戶?&rdo; 水根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感情自己就是一蚯蚓啊?等他釣夠了魚,再拿自己打打牙祭。有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嘛?拓跋珪,您英明啊!這種貨色被砌在牆裡一點都不冤枉!十七別的勞改犯進來以後,只要一門心思的踏踏實實勞動改造,爭取早日減刑。他倒好,晚上被鬼壓,白天還得接茬去勞動車間縫針線活。最近監獄裡接的都是這些女人活計。因為前段時間鄰市的監獄接了一個挖礦的活計,一群勞改犯沒日沒夜地從事重體力井下勞動,結果發生了安全事故,有四個犯人再也沒有上來。這下就糟了,犯人家屬上訪,恰好趕上領導班子改選,此事件就成了新官上任顯示新政風的頭把火。於是整個省的監獄系統從上到下進行了一系列的整改運動。但凡高危行業的工種,監獄一律不得承包。這下可好,原來只有女子監獄才會承接的織毛衣,針線活也成了男子監獄青睞的專案。縫個布熊什麼的還好說,但織毛衣的活也太難為人了點。可是在監獄裡就是要把一切不可能變成可能。當水根看到身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用一天的時間就織出一件毛衣的時候,差點把沒舌頭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