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水根也著實嚇得不清,半夜睡覺經常夢見自己被骷髏追趕,常常是氣喘吁吁地醒來。後來小孩自己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乾脆去縣裡的音像社,租來了幾盤殭屍題材的光碟,跑到本村要好的同學李立家裡,坐在影碟機前,咋著膽子開始了心理治療,治療的過程及其慘烈,令人髮指。後來李立實在受不了了,差點給水根跪下。&ldo;祖宗,我影碟機借你了還不成嗎?你回家看去吧!&rdo;&ldo;不行,我媽膽小,不敢陪我看,你得跟我一起看!&rdo;李立快無語了:&ldo;可我媽的心臟病都被你叫的快復發了,現在跑我姥姥家裡都不回來了,我媽說了,你什麼時候走,她再什麼時候回來。&rdo;吳水根抹了抹一腦門的冷汗,說:&ldo;快了,我現在叫的次數可比剛開始少多了。你看《生化危機》裡這女的多帥,被那麼多殭屍包圍了都面不改色的,我不能連個娘們都不如,你說是不?&rdo;那是電影好不好?要是擱現實裡,甭殭屍那麼麻煩,放一籠子耗子就能讓那女的嚇得尿褲子,你信不?李立知道自己這位發小兒在自我催眠,於是眼睛一翻,懶得跟他廢話,拿枕頭堵好耳朵,翻身補覺去了。吳水根跟自己較勁,一直鍛鍊了差不多一禮拜。等到看《生化危機三》時,能面不改色地一邊吧唧著紅殷殷的腐滷就飯吃,一邊看著螢幕上的殭屍咬得人血花四濺,這心理療法才算告一段落。可剛戰勝萬心魔,現實的冤家對頭卻又找上門來。戴鵬不知什麼時候出院了,來村裡找水根一直找到了李立的家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幾個三四十歲的外地人跟在他的身後。打小時候開始,戴鵬對水根就沒有這麼和顏悅色過,拉著水根的手這頓噓寒問暖。水根發至內心的覺得這比殭屍片還讓人發麻。於是忍無可忍地問道:&ldo;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do;戴鵬還沒回答,他身後一位戴著墨鏡,理著平頭的男人說到:&ldo;吳先生,我們希望你能帶我們去墓穴一趟。&rdo;水根驚奇地瞪大了眼睛:&ldo;為什麼?&rdo;那男人接著問道:&ldo;請問,吳先生的陰曆生日是不是七月初一?&rdo;水根點了點頭,自己的生日從來都不會記錯,只要村口有人燒紙錢就是自己要過生日了。要不村裡人都謠傳自己的娘命硬剋夫呢!連孩子都是在鬼月之初降生的。四不過自己的生日,他們怎麼門兒清啊?&ldo;是啊……怎麼了?&rdo;這是戴鵬搶著說話了:&ldo;這位是那個不幸遇險的梁教授的兒子,你看,梁教授死得不明不白的,他這個做兒子的於心不忍,就請來幾個風水先生去梁教授遇難的地方超度一下亡靈。水根雖然見識淺,但腦筋還是很活絡的,他覺得這番話裡有些奇怪之處,按理說梁教授的頭七早已經過了,現在才去有什麼意義?而且這兒子也太基因突變了吧?撇開光溜溜的下半身,人家教授的上半身還是很文質彬彬的,可這位小梁同志卻是滿臉的橫絲肉,扮演黑社會都不用化妝。吳水根一想到當時教授慘死的情景,現在一閉眼睛都有兩根白氣森森的骨頭棒子在眼前來回晃盪。&ldo;那墓穴還用我帶路嗎?你戴鵬就能帶到了啊,就你差點撞死的那地兒!&rdo;看見姓戴的就氣不打一處來,水根故意刻薄地說道。姓戴的果然變了臉色,眼看就要破口大罵。小梁連忙拍了拍戴鵬的肩膀,又從一個公文夾裡掏出了一摞子的鈔票,鄭重地擺到了水根的眼前。&ldo;這是3萬元錢,我們想吳先生幫個忙,先表示一下誠意。&rdo;水根傻眼了,那麼厚的一摞鈔票,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幫什麼忙能賺這麼多?殺人放火?還是搶劫民女啊?&ldo;我連日總是夢到家父向我哭訴著要回家,於是請來了風水先生,他說家父橫死在異鄉,必須擺一場法事進行超度,而且需要一名鬼月出生的童男作為引魂使不然無法把家父引回故鄉。恰好吳先生是鬼月之初出生,陰氣重的人其實福祉最厚,百邪不侵,雖然只需要你1個小時的時間,但是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以這三萬元為謝禮,謝謝您成全我這個當兒子的能為父親盡的最後一點孝心。&rdo;吳水根盯著鈔票看了又看,嚥著吐沫掂量了半天說道:&ldo;對不起,我不能幫你這個忙,你還是找別人去吧!&rdo; 孩子打小就倒黴習慣了,天上突然掉下來這麼大一餡餅,備不住把脖子給砸斷了,吳水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錢不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