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子是道家仙師,江浩然乃武道翹楚,二人交手的場景可謂是百年難遇。暮色籠罩下的溪澗不時泛出金色的奇彩,江浩然一雙手在淺淡的暮色中看來分外醒目,河蚌啃著糖葫蘆,駝著她的小毛驢也不吃草,在樹下呆呆地站著。她揪揪驢耳朵,也十分無聊:&ldo;你們誰贏了誰就帶我去吃東西嗎?&rdo;江浩然掌風如刃,攪亂一澗溪水,水珠賤散開來,斷枝穿葉。聽得河蚌言語,他語態森然:&ldo;容塵子,你若退讓,尚有生理。&rdo;容塵子神色淡然,應對之間從容不迫。江浩然本就走剛猛一路,對上容塵子,漸漸竟如擊中流光晚風。上次二人交手,他一直認為容塵子不過是趁他不備,僥倖得勝。這時候心中卻漸漸冷凝,論消耗他尚未露頺勢,但他是妖身,千餘年的道行,容塵子是道士,竟然也未施半點道法。他的乾坤袋懸在腰間,但他始終沒有試圖取過符咒。江浩然口上不言,心下卻也不得不承認‐‐所謂君子風範,便是如此了。他雖好勝,但也著實不算壞,這般想來,殺氣便弱了。容塵子何許人,自然有所察覺,八卦拳法講究借力打力,他氣息均勻,幾乎沒有損耗。但他也不想同這個嘉陵江尊主兩敗俱傷,修道之人,所習法門本應貴生渡人、替天行道,用以爭風吃醋實在不是修道者應行之事。但他立場堅決:&ldo;江尊主,貧道還是那句舊話,你我之間本無仇怨,但小何一事,絕無餘地。如若尊主執意相阻,今日你我只能在此一決高下,不死不休。&rdo;江浩然略微猶豫,容塵子輕身一縱,已至河蚌身邊。河蚌只覺腰間一緊,已經到了容塵子懷裡。他的道袍有些舊了,卻格外妥貼,河蚌將臉貼在他胸口,他向江浩然點頭示意,施騰雲之法,轉眼千里。晚上,在御香庭吃過佛跳牆,容塵子要了一間上房。掌櫃的見出家人帶著個嬌俏的小姑娘,難免多看幾眼。容塵子雖有窘色,但讓他放河蚌獨宿卻是萬萬不能的,是以也就厚起臉皮不作理會了。河蚌本就身體不好,如今玩了一天,也早就累了。她往榻上一趴,就一動不動地睡著了。這段時間她食物充沛,長得也快。如今已經如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真身也長有四尺了,再長几分,也就達到盛年了。她蜷在榻上,容塵子彎腰幫她脫了鞋子和羅襪。那雙小腳又白又嫩,容塵子指端不由生出幾許留戀。他反覆把玩,那冰雕雪琢的玉足間一道紅痕格外刺目,他反覆摩挲,心中漣漪漸生‐‐民間女子,十三四歲已可嫁作人婦,如今她應該也可……此念恰生,他又羞慚不已‐‐她如今仙體未成,還只是個天真稚子,自己又豈可行此下作之事?他更衣上榻,在河蚌身邊躺下。河蚌咂了咂嘴,返身依偎到他懷裡,朦朦朧朧地叫了一聲:&ldo;知觀。&rdo;容塵子低低就了一聲,初生的慾念都化作了繞指柔情。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容塵子就帶著河蚌回了清虛觀。河蚌還在睡覺,容塵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自己臥房的床榻之上,遂領著弟子做早課。河蚌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抱起,她只以為容塵子早課後返轉,嘟嚷了幾聲又繼續睡。來人抱著她一路前行,彼時正值旭陽初升,河蚌微微張殼便被金光刺得睜不開眼。她語聲還帶著睡意未盡的朦朧:&ldo;知觀,我們要去哪?&rdo;抱著她的人也不答話,只是將一塊荷葉肉喂進她的殼裡,那肉又香又嫩,入口即化,餘味中還帶著荷葉的清香。河蚌便更不睜眼了,她吃完就張張殼,對方便會再喂她。她有肉吃,哪管人家腳步不停,身若疾風。約有一刻,突然身後一聲怒喝,來人突然停了下來。河蚌張張殼,對方又給餵了一塊肉,她還沒來得及嚥下去,就聽容塵子語態盛怒:&ldo;江尊主,做出如此偷雞摸狗之事,有失體面吧?&rdo;河蚌這才張殼望過去,只見那個抱著它的男人身形高大、顎下美須如舊,不是江浩然是誰?她拱了一下,欲從他懷裡爬出來,江浩然忙又餵了她一塊肉。她吃著肉,暗暗猜測江浩然這次帶了多少肉出來,真是太美味了!這樣一想,她又想多呆一陣‐‐反正容塵子會來救她的,她多呆一陣說不定還可以多吃幾塊呢!想法未畢,容塵子已然拔劍相向,江浩然幾經思忖,這凌霞山本就是他的地盤,清虛觀建觀幾代,護山大陣經代代加強,威力可想而知。若要強行動手,只怕也討不得好去。只是河蚌……他低頭看看那個還在嚼肉的河蚌,心中輕嘆一聲,終究是將她放在地上。見他已有去意,容塵子也就收了殺意,但此人一天不死心,只怕自己也將終日防備警惕,難有寧日。他怒視江浩然,江浩然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