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驚輕塵的語氣無形中安定了人心,葉甜深吸一口氣,突然重重點頭,&ldo;嗯。&rdo;而那以後,河蚌開始晚睡早起,天天汲取日月精華,儲存靈氣。葉甜有時候幾日見不著她面,連於琰真人都覺著她的存在感微弱了許多。就連想罵一頓出出氣也要找半天。不幾日,宮中傳來皇帝遇刺的訊息,國都戒嚴,莊少衾也不敢隨意走動。及至十月末,新帝初登基,為籠絡民心,採納了莊少衾等人的諫言,放回了先前強徵的五百童男童女。祭祀皇陵的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十一月,莊少衾抽空回了一趟清虛觀,葉甜還在生他的氣,他只能去找河蚌,河蚌見到他來倒是歡喜,&ldo;少衾,你看知觀氣色是不是好多了?&rdo;莊少衾替他把脈,只覺其體內元氣充盈更勝以往,不免也有幾分喜悅,&ldo;希望師兄早點醒來。&rdo;河蚌貼著容塵子的胳膊,眸光如水,&ldo;一定會的。&rdo;莊少衾卻還想問別的事,&ldo;你……到底如何取先皇心頭血的?&rdo;河蚌為容塵子擦完手臉,將毛巾遞給玉骨,&ldo;很簡單呀,我託夢給一個孩子的父親,告訴他如果新帝繼位會大赦天下,他的孩子也會得救。順便給我了他一根竹筒,教了他一個隱身咒。他很聰明,用隱身咒潛進宮裡,把皇帝殺了,我順便取了一碗心頭血。&rdo;莊少衾也暗暗捏了一把汗,&ldo;何盼,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rdo;河蚌毫不在意,&ldo;問。&rdo;&ldo;上次,王上夢見群蟻噬蛇,是不是你搞得鬼?&rdo;河蚌望了他一眼,淺笑不語。莊少衾到吸了一口涼氣,&ldo;我一直奇怪,皇上祖陵本就是季度機密之事,那鳴蛇受傷之後自顧不暇,怎麼會找到這裡。你故意將皇陵位置透露給它,引它前去。又託夢給聖上令我等前去降伏,就是為了讓龍氣融化它身上的邪氣,待百餘年後皇朝氣數一盡,便可將它帶出,重新修行。這打的倒也是個好主意。&rdo;&ldo;這有什麼錯?將鳴蛇關人皇陵,至少可延王朝國運五十年,我本沒打算害他,若不是他擅自開啟皇陵機關,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害知觀魂魄受損,我又何必取他一碗心頭血?&rdo;河蚌摸摸容塵子額頭,又在自己額頭試了試溫度,語笑嫣然,&ldo;這就是因果,此事說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rdo;莊少衾看了眼榻上沉睡不醒的容塵子,&ldo;你對那個魚妖,倒也真是用心良苦,哪怕只剩一絲殘魂也這般眷戀不捨。&rdo;河蚌垂眸,&ldo;少衾,我和你們不同。你們心很大,可以裝很多很多人,可我的心很小,裡面能裝的太少。所以裝在裡面的每個人都特別特別重要。&rdo;&ldo;只是……你還是放棄了他。&rdo;莊少衾輕聲嘆氣,河蚌卻已經釋然,&ldo;我說過了,心很小,裝的也少啊。有人要進來,自然就有人必須出去。&rdo;她將臉貼在容塵子臉頰,笑得又得意又狡猾,&ldo;你現在只管可憐我吧,等知觀醒過來,你可就只能眼紅我了!&rdo;莊少衾也帶了一絲笑,目光卻是看向榻上的容塵子,&ldo;其實我現在有些眼紅師兄。&rdo;這個冬天,於琰真人開始咳血,葉甜和他的弟子衣不解帶地照顧,莊少衾也很忙,宮中新帝初初登基,他地位不穩,難免還要多多用心。容塵子這邊自然就只有河蚌照顧了,河蚌日日為他汲取靈氣,如今他體內龍氣流轉順暢,只是整個人仍然沒有意識。於琰真人拄著柺杖進門,在他榻邊坐下來,他鬍子都白了,眼看活不到來年冬天的燕子,清玄跟在他身後,也是愁眉不展。於琰真人再度替容塵子把脈,不知道怎麼回事,容塵子體內竟然適應了龍氣,如今內息順暢,靈氣充沛、卻一直不醒。他長吁短嘆地坐了一陣,冷不丁,那條被河蚌取名何為的三眼蛇爬了進來。見河蚌不在,它多少有些失望,又見於琰真人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不由得就要開導一番,&ldo;真人,依我看哪,知觀現在已經復元了,說不定啪的一下,就給氣醒了!&rdo;於琰真人對河蚌沒好感,對它更沒好感‐‐道門本就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豈能與妖物為伍?這時候他也對何為的話聽若未聞。好在何為臉皮不薄,也不以為意,&ldo;清玄,俺師傅呢?&rdo;清玄視它為師弟,倒是和氣得多,&ldo;師……咳,陛下最近經常不在,好像在採集靈氣,你去後山看看吧。&rdo;何為應了一聲,隨後就爬向後山,翹得老高的蛇尾巴上還掛著一條幹魚。何為走後,清玄低聲道:&ldo;真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