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容塵子擔心她餓著,讓葉甜將她給搖了起來。劉閣老早有準備,今日在後園設宴。時逢初秋,黃花滿庭。後園湖中藕色將殘,劉閣老在庭中設宴,特邀迦業大師和容塵子共飲。宴間講究座次,德高者居上,迦業法師倒是直接在上首坐了,劉閣老也不好多言,將容塵子讓到次席。女眷本當迴避,但劉閣老本就別有用心,因此也在旁邊另設席位,將十幾個如夫人、六個兒子、三個女兒及其他親眷都聚在一起。葉甜同清素、清靈皆是客,地位自然也被拔高,清靈、清素被安排同劉閣老之子同桌,葉甜更是和劉老夫人、劉夫人同席。一行人都已坐定,那大河蚌方才姍姍而來。劉閣老給幾個人都準備了換洗衣裳,今兒她著了一套荷葉碧的長裙,領是v形領,開口極寬,幾乎半裸了肩頭。偏生她也不戴肩巾,只在脖子上戴了一串白珍珠項鍊。那珍珠粒粒圓潤無比,珠光映著雪膚,愈加光彩照人。她踏著滿園秋花而來,不豔不寒,卻透出一股別樣的清新雅緻,如同那滿池荷花在這個十月金秋悄然綻放。諸人的目光都有一瞬間的凝固,連劉閣老這般的花叢老手也不覺心肝一顫。但於人前,沒人好意思多看她一眼。這河蚌小鹿般蹦過來,倚著容塵子就要坐下。容塵子本就古板,且他所接觸的女子,要麼如葉甜這般修道,要麼俱是大家閨秀,哪裡能接受這盤裝束。那嫩白如玉的雙肩、v領間若隱若現的溝壑令他一股血直衝了腦門,他頓時有些著惱,低聲道:&ldo;你你你……這成何體統!快回去把衣服換了!&rdo;河蚌哪會管他,徑直在他身邊坐下來,突然她就瞪大了雙眼,直盯迦業大師。一看她的目光,容塵子便知不好,還沒來得及阻攔,這貨已然開口:&ldo;哪裡來的大和尚好不曉事!我們知觀在此,豈容你坐上席?快快起來!!&rdo;她雖大聲嬌叱,神色卻如任性小獸一般無邪,迦業大師一時竟也動不得氣,與女人爭執,多少有損他的寶相莊嚴。他微露了尷尬之色,容塵子已然將大河蚌扯著坐下來,輕喝了一聲:&ldo;不得無禮。&rdo;上首的迦業大師這才雙手合十,口唸阿彌陀佛:&ldo;貧僧同容知觀皆是出家之人,眼中只有座席,何來主次呢?&rdo;旁人知道適可而止,這大河蚌卻是個較真的貨,她眼一瞪,立刻就回敬:&ldo;那你站起來,讓我們知觀坐你那兒!&rdo;迦業大師哭笑不得,容塵子挾了一塊核桃脆酥到河蚌碟子裡,河蚌注意的重點立刻被轉移了。容塵子這才回禮:&ldo;無量天尊,佛祖大肚,能容萬物。迦業大師乃大德高僧,豈會擔不起區區一上席?大師且莫同她一般計較。&rdo;迦業大師自是客套了一番,這頓素齋卻吃得有些微妙。那河蚌卻只顧得往嘴裡塞東西,劉閣老見她與容塵子關係親密,自然是多了幾分留意:&ldo;不知姑娘最喜歡吃什麼,老夫讓廚房依著姑娘味口再做些送來……&rdo;那河蚌左右望望,素手將容塵子一指,答得毫不猶豫:&ldo;他!&rdo;諸人訕然,容塵子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不由低聲喝:&ldo;別胡說。&rdo;劉老閣本就是別有用心的,當即自然要問:&ldo;葉真人是知觀的師妹,老朽倒是識得的,但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是知觀的……&rdo;容塵子正要答言,那河蚌已經接話了,她一接話,連清素都捂了眼睛。她乾淨利落地答:&ldo;我是他的鼎器啊。&rdo;滿桌人尷尬不已,連迦業大師都以袖擋臉,借飲茶之機藏笑,容塵子不好承認,又不好否認,只得乾咳一聲,加固麵皮。那河蚌嚥下嘴裡的點心,又轉頭去問清素:&ldo;對了,鼎器是什麼東西?&rdo;清素一個勁兒地咳嗽:&ldo;鼎器嘛……呃……&rdo;他想了半刻,也學會了大師兄的鬼扯,義正辭嚴地答,&ldo;夏分天下為九州,又鑄青銅鼎,一鼎喻一州,九鼎即為天下。鼎器……就是非常非常貴重的意思吧……&rdo;這一番解釋,河蚌十分滿意:&ldo;本座當然是十分貴重的啦,難道還真只是一個普遍河蚌不成……&rdo;在觀中養成了習慣,清素連連點頭,毫無節操地恭維:&ldo;那是那是,您怎麼可能是普通河蚌呢,就算是個河蚌,那也是河蚌中的戰鬥蚌呀……&rdo;這廂二人說著話,那邊劉閣老可有些小心思了‐‐原來容知觀果真使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