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他從盤下取出一段血淋淋的牛肉交給容塵子。容塵子不慌不忙地割破右臂,取血遍塗之。隨後他假模假樣地包紮了手臂,揮揮手:&ldo;去吧。&rdo;河蚌如願地吃到了肉,但是她很是狐疑,這神仙肉食在嘴裡總不如嗅著美味,況且食後修為也沒有明顯變化。為此她多次找過容塵子,容塵子被她纏煩了,終於同她分析:&ldo;會不會是七塊一個療程呢?&rdo; ☆、:清韻:清韻彷彿是夏天的迴光返照,九月中旬的天突然炎熱起來。容塵子一夜未眠,此時用一塊假冒偽劣的&ldo;神仙肉&rdo;打發了河蚌,正自熟睡。夏日炎炎,蟬鳴不歇,清虛觀裡連幾盆蘭花都蔫著葉子提不起精神,觀中半個人影也不見。夫婭依舊一身紅衫,俏生生地叫住了膳堂裡收拾碗筷的清韻:&ldo;我的召魂鈴不見了,你可以幫我找找嗎?&rdo;清韻是清虛觀中清字輩裡最小的弟子,年方十五,也是受容塵子影響頗深,他熱心仗義。聽夫婭這麼一說,他立時就點頭:&ldo;敢問巫師可記得遺落的方位,也方便小道找尋。&rdo;夫婭笑容瀲灩:&ldo;可能是在後山練功場附近吧。&rdo;清韻也不顧外面日頭,應一聲就往練功場走。夫婭跟在他身後,手上的法杖透出幽幽的冷光。清虛觀膳堂到後山有小半個時辰的腳程,但清韻是修道之人,腳力甚佳,又熟識路程,不過一刻多鐘已然到了地方。九月的山林間草木茂盛,他扒拉著附近的草叢,淺藍色的道袍在深樹亂草間不甚顯眼。夫婭緊握著手中的法杖,有意無意往前走:&ldo;我記得好像到過這邊……&rdo;清韻跟著她前行,前方一排柳木樁,露出地面三寸,不知何人所設,在地上擺了個奇怪的圖案。清韻也沒多想,就四處在樹下翻找,估摸著夫婭可能在樹下歇息時遺落在了什麼地方。夫婭站在他身後,微微動唇,不聞聲音,只見她手中的法杖散發出一縷一縷黑色的霧氣,但霧氣不過一接觸清韻,立刻煙消雲散。清韻胸前的陰木護身符燃起一縷輕煙。清韻也有些察覺:&ldo;不好!這後山有甚不乾淨的東西!&rdo;夫婭神色不變,指指他胸口的木牌:&ldo;這是何物?&rdo;清韻也顧不上再找她的法鈴:&ldo;這是師父親賜的護身符,小道本事不濟,若遇厲害的妖物,怕有兇險。還是先行回觀,待告知大師兄再作打算吧!&rdo;夫婭點點頭:&ldo;也好,不過你走前面,我有些怕。你們清虛觀不是道觀嗎,怎麼附近還會出現妖怪。&rdo;清韻果然走在前面,他沒什麼心機,聞言就答:&ldo;家師體質特殊,年年都有不要命的妖怪前來尋釁。&rdo;夫婭輕笑,手中法杖竟然悄無聲息地彈出三寸雪亮的刀尖。她猛然揚手往清韻後背一刺,眼見得寒鋒即將入肉,突然前方清韻呀地一聲驚叫栽倒在地,摔了個大馬趴,令這一刺落了空。夫婭吃了一驚,縮回杖上利器,清韻摸著肩膀爬起來,只覺眼前只冒金星,低頭一看才發現原是樹上掉下一大河蚌,足有四尺長,黑黝黝的殼。他大驚失色,也沒發覺夫婭臉色有多難看:&ldo;這這這,樹上怎麼會有一隻河蚌!!&rdo;夫婭悻然,清韻卻覺得不得了:&ldo;這麼大一隻,莫不是又出了什麼妖怪,小道得回觀告訴師父!!&rdo;他匆忙往前跑,夫婭哪甘心獵物就此逃脫,一聲不吭就欺身去追。跑出三步,那河蚌搖身一變,恢復人身,也沒見她如何動作,就擋在了清韻面前:&ldo;小道士,再給我拿兩個百香果吧!&rdo;她一現身,夫婭就停住了腳步,兀自咬牙切齒。清韻雖不待見她,可也不敢再得罪她,只得應了一聲,帶她回膳堂取百香果。膳堂裡她的飲食供應都記在知觀用度上,容塵子不吭聲,大家也都由著她,愛吃什麼給什麼,想要多少給多少。後山,夫婭恨恨地逮了一隻狸貓,在一株槐樹下升了火,將狸貓吊在火堆之上,嘴裡念念有辭。狸貓痛苦地扭動掙扎,張大嘴卻叫不出聲音,只有一雙眼睛大大地瞪著。約有兩刻,終於狸貓不再掙扎了,夫婭咒語念畢,睜開眼睛,二指曲指成爪,熟練地摳下了那一對凸出來的眼珠。她取出一個小瓶,倒出灰白色骨灰一般的粉末,在地上一排柳樹樁之間畫了一張人臉,將兩隻貓眼珠放在人眼的位置。而後又取出另一個小瓶,其內液體鮮紅若血,還在突突直跳。像是看見了最心愛的物什,她眼神都溫柔起來,注視許久才將內中之物傾倒在兩在貓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