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和王妃吵架了,宮裡的人都知道,甚至連這次宮宴,王上也未准許王妃參加。正好殷逐離也不想去,她找了張地圖,對柯停風道:&ldo;來來,給刺背上。&rdo;柯停風滿臉黑線,他是昨天連夜被宮中侍衛請過來的,宮裡人還真以為殷逐離生病了。柯停風在看那張地圖:&ldo;你又要幹什麼?&rdo;殷逐離將外套脫了,裡面穿了件大露背的抹胸,她趴在榻上:&ldo;別刺大滎地圖啊,嗯……就刺祁連山這一帶吧。&rdo;柯停風也不知她搞什麼,但他仍是取了藥箱裡的銀針,然後問了句讓殷逐離吐血的話:&ldo;黑白的還是彩色的?&rdo;殷逐離想了半天,終於道:&ldo;嗯,用鴿子血刺……&rdo;她附在柯停風耳邊,同他竊竊私語。兩個時辰之後,黃公公突然奔了進來:&ldo;娘娘,別國的使臣前來賀我們陛下登基,陛下在御花園設宴招待。那吐蕃的使臣提議打馬球,他帶的那些個都是擊球的好手,如今我們已經輸了一場了!&rdo;殷逐離爬起來,柯停風冷哼:&ldo;還沒刺完。&rdo;殷逐離指指那地圖:&ldo;刺到哪兒了?&rdo;柯停風在祁連山周圍畫了個圈,殷逐離點頭,&ldo;那就成了,天心,替本王妃更衣。&rdo;天心應聲,急急地取了王妃的禮服,殷逐離皺眉:&ldo;不穿這個……嗯?&rdo;她看向旁邊的司燈宮女,嘴角含笑,&ldo;來,把衣服換給我。&rdo;那宮女明顯呆愣,待看看自己身上紅白相間的低等宮女服,一時回不過神。還是清婉喝了聲:&ldo;還不快換。&rdo;少頃,殷逐離換了身低等的宮女裝,又將頭上飾物俱摘了,只以霜色絲帶緊緊綰了個髮髻,也不讓宮人跟著,自往御花園行去。君王設宴,御花園侍衛林立,先前有人阻她,還是張青見狀上前將她領了進來:&ldo;母妃,您怎的竟做這般打扮?&rdo;殷逐離也不同他多說,只在禮部尚書嶽懷本身後站著,時不時給他斟酒,做個侍女模樣。那嶽懷本先前還喝得優哉遊哉,待一抬頭看到那斟酒宮女的模樣,他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殷逐離看著場中,見吐蕃人果然善打馬球,他們控馬熟練、身手矯捷、配合默契,而大滎宮中侍衛平日裡極少擊球,難免便露了些頹勢。&ldo;那個騎黑馬的是誰?&rdo;她注視場中,見那個傢伙搶球時最喜擊打馬匹和對手,不過一時,已經有三個侍衛被他擊落馬下。馬蹄無情,一旦踐踏則性命難保。&ldo;娘娘,&rdo;嶽懷本是禮部尚書,平日裡也受過殷逐離的好處,雖然不願她為後,卻也不敢明著得罪她。&ldo;您怎的做此打扮?那是吐蕃的領隊祿東干,下手兇殘無比。已經傷了我們好些人了。&rdo;眼見著第二句也危險,殷逐離出列,雙膝並屈,跪伏在火紅的地毯上:&ldo;王上,奴婢看場中熱鬧,但大滎乃上邦,與友鄰對賽難免要禮讓三分,由此束縛了手腳。奴婢斗膽,請王上恩准奴婢與吐蕃來的勇士一較高下,女子出手,也算是禮讓友邦了。&rdo;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她身上,便是那個吐蕃來使也詢問:&ldo;這是何人?&rdo;沈庭蛟正皺眉,殷逐離自答了:&ldo;回使者,小女子乃皇宮司燈宮女一名。&rdo;那吐蕃使者漢語不好,只得問身邊翻譯:&ldo;司燈是什麼東西?&rdo;翻譯低聲答:&ldo;大人,司燈是宮中一個職位,就是平時為皇上娘娘們掌燈燭的。&rdo;吐蕃使者勃然大怒。殷逐離上場替換了一個侍衛,她以幞頭綰髮,足登長靴,換了身紅色的窄袖緊身袍,戴上護心甲,拿了根球槌,沈庭蛟不放心又令人將軍馬場獻上來的那匹汗血寶馬牽給了她。她對六個宮中侍衛只低聲說了一句:&ldo;拖住其餘六個,我來對付祿東干。&rdo;馬上的吐蕃人個個身強力壯,哪裡把一個掌燈燭的丫頭放在眼裡,個個皆帶了嘲諷之意。殷逐離也不言語,上馬時還滑了好幾次,引得吐蕃人又是一通狂笑。她第一次擊球的時候,吐蕃的領隊祿東干有意相讓,她卻一槌擊空,只剷起了一堆草皮。吐蕃人笑聲震天,沈庭蛟心憂如焚。祿東干有意戲耍殷逐離,殷逐離屢次左支右絀,祿東干冷笑,再搶球時他揚球槌擊打殷逐離馬腿。以這個女人拙劣的騎術,那本是必中的一擊。殷逐離在場下觀察了好一陣,對他慣用的手法極為清楚。她常年打獵,控馬本是一流,加上馬也是匹萬金良馬,在祿東干一槌擊來,以為必中的時候,她勒韁,馬匹收勢不及,前蹄揚起,祿東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