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上殷逐離這傢伙最是擅長哪壺不開拎哪壺的,她當即就問:&ldo;坦白說天下男子萬萬千,吹了燈都差不離。殷某也沒有強求九爺的意思,只是如果九爺當真不娶殷某,你皇兄那邊可怎麼說?&rdo;沈小王爺一聽,難免就酒入愁腸,一時多喝了幾杯。酒這東西,越喝越想喝,最後他失手將酒打翻在爐上的滾水裡,殷大當家還用指頭捅捅他:&ldo;來來來,繼續。&rdo;沈小王爺倚靠著她,已經是醉糊塗了:&ldo;本王要去挖煤……挖煤……&rdo;他不停地搖晃殷逐離,殷逐離握了他的手腕:&ldo;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吧。&rdo;院門邊的小何見他實在醉得厲害,也欲過來幫忙。殷逐離衝他擺擺手:&ldo;我送九王爺回房即可,你不必跟來伺候了。&rdo;小何雖覺不妥,卻不敢駁她,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抱了沈庭蛟大步行往臥房。這房中燭火迷離,殷逐離將沈庭蛟置於榻上,沈庭蛟又摟著她的脖子心肝肉兒地叫,也不知又將她認作了誰。她也不動聲色,就淺笑著應:&ldo;嗯,心肝乖些,待我給你換了衣裳……&rdo;沈庭蛟果真就乖乖地任她寬衣,她將睡袍與他換上,又扯了被子與他蓋好。沈庭蛟躺在床上,黑髮如墨般暈散,膚白若雪,腮染紅霞,於燭下看來,當真是人面桃花,萬種風情。殷大當家眸中含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輕聲喚:&ldo;九爺?沈庭蛟?&rdo;床上沈庭蛟沒反應,他酒品不錯,一醉就很乖。殷逐離驀地伸手,在他雪白的頸間劃了一道,指尖過處,紅痕立現。他似吃痛,微縮了下,可憐兮兮地藏進榻裡。 殷逐離揉了揉他的長髮以示安撫,稍後又撥開他左肩的衣裳,俯身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這一口極重,傷口當下便浸出血來,但醉後感覺遲鈍一些,沈庭蛟只哼了一聲,伸手來碰。殷逐離再次揉揉他的發,低聲安撫:&ldo;好了,睡吧。&rdo;她將桌上茶盞摔落於地,撿了碎片輕輕割破拇指,將血珠三兩滴輕輕摁在床單上。在房中呆了半盞茶的功夫,她出得房來,隨手關了門,準備出府。小何遠遠地看她出來方敢靠近,卻見她臉色陰鬱,見到旁人也一言不發,徑自出府去了。當下不提府中家奴,便是何簡也是心中驚疑‐‐出了何事?沈庭蛟一覺醒來,察覺榻上亂七八糟,他驚疑不定,起身一瞅,發覺自己肩頭痛得厲害,忙叫了小何進來。小何自是毫不知情,只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沈庭蛟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實在記不起半點有用的東西。他將小何趕了出去,又將自己渾身上下俱都摸索了一番,未覺異樣,剛放下心來,一不留神又瞧見床單上幾點已乾涸的血跡。沈小王爺頓時神色大變:難道自己醉後,竟然做了什麼混帳糊塗事?&ldo;不可能吧……&rdo;他抬手又觸到自己頸間的一處劃痕,越想越覺得心中忐忑。次日,沈小王爺一大早就帶著府裡的何先生一起到了殷家大宅。殷逐離正和唐隱喂招,見他過來也冷著臉,視若無物。何簡心中不安,沈庭蛟將他拉到殷家大宅,吱吱唔唔也沒說是啥事,如今再看殷逐離這表情‐‐莫非二人鬧矛盾了?倒是沈小王爺低眉順眼地往她跟前蹭:&ldo;殷……逐離,昨日你為何獨自去了?&rdo;殷逐離以汗巾擦拭著額上汗珠,語聲疏離:&ldo;殷某不獨去,難道還敢勞福祿王大駕相送不成?&rdo;沈小王爺被噎了一下,仍舊是快步跟著她:&ldo;昨日本王是喝醉了,做過些什麼事也記不清了。我……我……&rdo;他結結巴巴地解釋,殷逐離打斷他的話:&ldo;王爺什麼都沒做,亦不必去想。下午我便入宮,向王上辭婚,一應後果,殷某獨自承擔。保管九王爺仍舊在長安作你的福祿王,不會去山東挖煤。&rdo;沈庭蛟自是察覺她今日神色不對,更疑心自己當晚做了什麼糊塗事。見殷逐離若無其事的模樣,又念及她平日裡對自己的多番照撫,而自己只視她為友,完全沒想到她也是個女兒身,心中一時五味雜陳。殷逐離見他沒有跟上,停步等到他方冷淡重申道:&ldo;當日九王爺確實什麼都沒做,王爺不必介懷。&rdo;沈庭蛟低頭想了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ldo;逐離,我……十月初八,我讓何先生開始準備。&rdo;殷逐離不以為意,再度舉步前行:&ldo;九爺不必如此。&rdo;沈庭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