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躲開東門，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最簡單的那一種。我把他引到一根大圓柱後面，一個手刀把他敲暈了。慢慢地踱出去，順著左葉的氣息找過去，在一株合歡樹下找到了他，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和她。&ldo;你……好嗎？&rdo;&ldo;……好。&rdo;兩隻就說了這兩句今天天氣很好之類的廢話，然後對月凝眸。&ldo;先回大殿去吧，我不能離開太久。&rdo;&ldo;嗯。&rdo;我看著他們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頭痛地嘆了口氣。金主兒，讓我怎麼說你。我回去的時候，兩隻已經各就各位，左葉看了看我，見沒有別的表情，於是又低頭喝酒。我很奇怪地撿了一顆松子糖在嘴裡，什麼時候，舒顏變成了一人隱忍的人呢？我勇往直前敢愛敢恨毫無保留的個性呢？左葉釋然在上首說了幾句歡迎的廢話，於是是舞姬獻舞，然後不夜天的夜九重老頭兒讓自己的女兒，即那個醜女夜暮煙彈了一段琵琶，還跳了支什麼舞。但是除了那些與會的武林人士嘖嘖稱讚外，夜未央的人都沒什麼反應。本來像我這種愛出風頭的人，是說什麼也應該露一手的，但是剛才敲東門的那下子，確實耗了我不少力氣，現在要不是礙著那個醜女，怕是早就溜回去睡大覺了。紅伶在我身邊，非常乖巧地幫我倒了一杯上好的梨花白，我無語，你也認為我該借酒消愁麼？一杯接一杯的飲，看著左葉時不時望向夜暮煙的目光，越喝越覺得是有理由喝個酩酊大醉。最後手被他一把壓住：&ldo;紅伶，先送小姐回房。&rdo;昏昏地跟著紅伶走，想著是哦是哦，送走我就沒人干涉你和那個醜女了。酒宴撤下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重陽樓，左葉這次倒是沒有落跑。除了外衣，躺下來，習慣性地攬住我的腰，然後睡覺。我兩手摟著他的脖子，他怔了一下：&ldo;還沒睡著？&rdo;仰頭啄了啄他的唇，被他用手擋開：&ldo;別這樣。&rdo;&ldo;如果吻你的人是夜暮煙，你會不會也是說別這樣？&rdo;&ldo;別鬧，睡了。&rdo;&ldo;回答我。&rdo;&ldo;乖，聽話。&rdo;他撫著我的發，低頭吻在我臉上，然後輕輕地道。我無可柰何，把頭埋進他胸膛，淡淡的檀香，連夢都是溫暖的。……武林盟主的選舉會終是到了。&ldo;知秋現在的身手，對付四長老是夠了，對付秋無痕，怕是……&rdo;東門透著憂慮，我只是笑。在重陽樓，摒退了紅伶，幫左葉整理衣裝，末了。&ldo;今天我不去了哦。&rdo; &ldo;嗯。&rdo;&ldo;這個給你。&rdo;&ldo;雙絕劍的黃泉劍。&rdo;幫他束完發，看著他清若琉璃的眼睛，慢慢地吻上他的唇，這次，給個舌吻。&ldo;你……&rdo;緩緩分開，離遠一點看他，我微笑，這次，豁出命來賭了：&ldo;內丹借你。&rdo;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這樣看著我。我慢慢變回狐身上，跳到桌子上，他彎腰拾起掉落在地下的日月紫金重新掛在我脖子上，一字一頓地道：&ldo;我會的。&rdo;我看著他走出去，淺藍的長衫，衣袂蹁躚，襯著清晨的陽光，有種羽化成仙的感覺。坐在重陽樓的屋頂，我知道他一定會戰勝秋無痕的，就算是為了我，也一定會的。可是我沒有告訴他，黃泉劍一旦嵌入人體，必會反吸其功體。一直到夜幕垂落，夜未央的一行人才遠遠歸來。我在重陽樓等了一夜，沒有等到左葉知秋。這樣的一把劍，終是讓他把我分作了陰狠一類的妖怪吧？當紅伶把那顆內丹和黃泉劍帶過來的時候，看我的目光是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我嘆了口氣，看她實在沒有走的意思，於是慢慢服下那顆明珠般的內丹，緩緩幻化成人，最後冷冷地道：&ldo;好奇心滿足了沒有？&rdo;&ldo;嘖嘖，小姐，真的太神奇了。&rdo;安分地在重陽樓呆了好幾天，元氣慢慢地恢復，這一天晚上，他終於踏著沉沉暮色而來，依然是黑髮傾洩，藍衣當風，可是那種氣勢一下子可以讓一個高手感到威脅。這，已經不是區區武林盟主四個字可以形容的氣質了。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雪地裡，抱我出來的那個少年。&ldo;在想什麼？&rdo;&ldo;我在想，該怎麼稱呼你呢？&rdo;他不再說話，自顧自脫了衣服，慢慢上床，然後看著我道：&ldo;你今晚是打算罰站，抑或，是要出去燉雞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