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蘇愣住:&ldo;什麼?&rdo;藍小翅說:&ldo;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嘛。&rdo;慕流蘇瞪她:&ldo;你不用照顧孩子嗎?&rdo;剛生了這才幾個月啊!。藍小翅伸了伸懶腰,黑髮披垂,如絲如雲:&ldo;我藍爹回來了嘛,他看娃可有經驗了。當初我就是他奶著長大的。何況還有他親爹在,哎呀沒什麼可擔心的。&rdo;慕流蘇:&ldo;……&rdo;藍小翅笑嘻嘻的:&ldo;不要這樣嘛,我說過,我是很關心你的。&rdo;慕流蘇說:&ldo;我此去,並不是要與他為敵。畢竟少時,也曾受他知遇之恩。所以,你沒有跟去的必要。&rdo;藍小翅說:&ldo;有!你是我孃的丈夫,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對她負責。我要前去監督你,免得你半路落跑!&rdo;慕流蘇無語,半天說:&ldo;你要去,只能一個人去。但是你要想清楚,長生島……迦夜必然在此,你若前去,若被他認出……後果自負。&rdo;藍小翅說:&ldo;當然。&rdo;下午,慕流蘇向宇文超請旨之後,以巡查漕運為由,備好大船,從俠都的碼頭出發,一路向無情海行進。藍小翅穿了士兵的鎧甲,一路東瞧西看,好像出來遊玩一樣。慕流蘇站在船頭,心緒難免紛亂。見狀不由道:&ldo;你倒是自在,就不怕小命不保!&rdo;藍小翅說:&ldo;要是真的小命不保,我就更應該吃好玩好了。不然一命嗚呼的時候多冤!&rdo;慕流蘇聞言,半晌說:&ldo;倒也有理。那你玩去吧。&rdo;哪怕只是繼父,也是一直帶著跟小輩說話的意思。藍小翅頭上戴著纓盔,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點小下巴。看上去就像是個嬌小一點的普通士兵,慕流蘇心裡也安心了一點‐‐如今並不知道宇文疾身邊有多少人。但是單憑迦夜和迦隱兩個人,已經極難對付。他帶去的人,如果真有衝突,真是什麼用都頂不上。若真是計較起來,恐怕還只有藍小翅有一戰之力‐‐雖然也不堪一擊就是了。藍小翅在甲板上跑來跑去,她是第一次見到大海,興奮得像只沒見過世面的狗。就差沒吐舌頭了。慕流蘇搖搖頭,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個孩子看得開。船從俠都行駛,至長生島要不下六十天。閒來無事,藍小翅做了竿子釣魚,有時候能看見日頭,她還只穿著鼠皮衣下海玩水!慕流蘇給氣得,他又不會水,只好無數次趴著船欄杆喊:&ldo;混帳東西,你給我上來!&rdo;藍小翅在水裡,像藍色絲綢中盛開的花,一邊游水一邊笑:&ldo;我就不上來,有本事你下來啊!&rdo;慕流蘇簡直是心都要操碎了‐‐女孩家家的,成何體統啊!這要是自己生的,早就打死了……等藍小翅玩得盡興了,上了船,他才問:&ldo;以前你在方壺擁翠,藍翡沒有管過你嗎?你這一身水性,何處習來?&rdo;藍小翅用汗巾擦著頭髮,聞言翻了個白眼,說:&ldo;方壺擁翠的湖裡啊,以前我偷偷識字、學武,我爹見了,一腳就薅下去了!我不學游水,難道淹死啊?!&rdo;慕流蘇簡直是無語了:&ldo;他還真不怕你死裡邊啊?&rdo;藍小翅說:&ldo;他怕過什麼啊,木香衣小時候,才剛剛出生呢,木冰硯說一句不要。他抬手就扔湖裡了,那才是真的差點餵了魚。我還好,他薅我進去的時候我都已經三歲了。&rdo;慕流蘇突然覺得,難道自己兒子差人家幾個檔次,原來真是教不嚴,父之過!藍小翅把頭髮擦乾,換了衣服,把剛抓上來的海魚拿到甲板上烤。慕流蘇聞著那陣陣香味,心裡是真的無奈了‐‐這哪裡像是當了孃的女人!藍小翅才不管那麼多,自己拿著烤魚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吃得倍兒香,還吧唧嘴。慕流蘇實在是忍不住,終於自己也去拿了一條……羽族烤魚是真香,他優雅地撕著魚肉,突然說:&ldo;艙裡有好酒。&rdo;本來是帶給宇文疾的,他不怎麼喝酒。藍小翅聽了,那還用他再說?小跑著就進了艙裡,翻翻找找,就抱了那壇足有六十年的女兒紅出來。然後拿了兩個碗,給慕流蘇和她一人一人,再拍開泥封,一人倒了一碗。慕流蘇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辛辣直往鼻子裡衝。然而就著甘甜的魚肉,滋味卻是很好的。他端起酒碗,藍小翅突然湊過來,與他碰了一下碗沿。慕流蘇看見碗裡的酒漾出一圈一圈的細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