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還真的是有茶的,熱水砌茶包。跟她問話的女警官大人一看她是個中國小姑娘,直接就問:&ldo;喝咖啡還是茶?你喝茶的吧?你們中國人好像都愛喝綠茶。那是啥玩意兒啊,我嚐了一次可真難喝!那不就是青草泡水麼?你們都是河馬麼?&rdo;問話很簡單,無非就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人物。程溪溪還亮出了手機,有胤旭初從辦公室座機給她打電話的通話記錄,也有陳言的那個電話的時間記錄,很清楚地證明了胤旭初從打那個電話開始,一直到陳言打來的電話,剛好覆蓋了案發的那一段時間。這期間胤旭初都和她或通話或見面,不可能出現在夏凡的公寓門口。女警官問:&ldo;你和嫌疑人什麼關係?&rdo;程溪溪答:&ldo;就是普通朋友關係。&rdo;女警官癟著嘴角,饒有興致地刨根問底:&ldo;那為什麼他一開始不告訴我們你可以為他作證呢?還硬撐著不說。你們倆沒有其他特殊關係麼?那天晚上你們就只是在kfc坐了兩個小時,沒有去別的地方?&rdo;啊??程溪溪愣住,迅速反應了幾秒,趕緊說:&ldo;真的什麼關係也沒有啊~~~&rdo;冤枉啊~~~那廝就是一個惹事的大麻煩!我就是一個跟著後邊兒兜著的垃圾筒!靠,這幫警察要是真的以為我跟那廝有特殊關係,那我跟夏凡就成了&ldo;情敵&rdo;了,這不是活生生要給我創造出一個作案動機麼?!這證人問話問得,分明處處是陷阱,一步一個坑,一踩一腳屎啊!程溪溪真是悔不當初,心想以後可再也不敢單獨去跟胤旭初見面了。知心姐姐這職業真不是好當的,純屬自己吃飽太閒,自作聰明。話說這小縣城也就巴掌大點兒地方。程溪溪這一趟來回,加上在警察局裡錄個口供,總共也就不到兩個小時,之後就被和藹親切的警察大叔給捎了回來。程溪溪再次走進家門之時,看到的是桌上炒好的兩盤菜餚,擦得錚亮的廚房,和某個正蹲在洗手間一絲不苟地擦馬桶和蹭地板的男人。程姑娘站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臉上掛著沮喪,心中填著不安,怯生生地朝男人伸出兩隻小手,索要擁抱和安慰。男人抬頭看到她,黝黑黯淡的瞳仁迅速投射出光彩,直直地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抱住。下巴抵在她額頭上,手掌撫摸她的脊背。&ldo;唔……陳言哥哥……&rdo;&ldo;乖,沒事了吧?&rdo;&ldo;嗯,沒事了……害怕,抱抱……&rdo;二人的聲音都十分微弱,如耳語一般,在方寸之間縈繞。陳言看著程溪溪在他懷中尋到一個安定的姿勢,緊緊貼住。自己懸於梁下被曝曬風乾的一顆心,這才重新安穩妥貼地收回到胸腔之內。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時候,聽得到互相的心跳在腔子裡共鳴,感受得到彼此的熱度在體內緩緩流淌。那種感覺就回來了,就覺得其實什麼廢話都不用說了。男人把姑娘放在沙發上坐好,端上兩盤菜:&ldo;飯做好了,吃飯吧!&rdo;&ldo;唔,菜菜都炒好啦,真好……嗯?米飯呢?&rdo;&ldo;……哦,我忘了做米飯了。&rdo;陳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回身就去廚房做米飯。程溪溪從低垂的睫毛之下微微探出目光,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對方的表情,越看越覺得,陳言此時的安靜和從容都是偽裝出來的鎮定。他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想問的麼?她瞭解這個男人。小陳先生每次心中鬱悶或者不安之時,就喜歡衝著廚房灶臺或者廁所地板使力發洩。每次被老闆折磨地煩悶的時候,paper發不出去的時候,或者被小獅子揪著吵架冷戰的時候,家裡的廚房和衛生間都能搖身一變,煥然一新。程溪溪拉過陳言坐到沙發上,蜷在他膝蓋上坐好。她把小臉貼在男人的下巴之側,輕輕地磨著,很短的一層胡茬兒有些扎人,卻能讓她踏實地感受到對方的觸感和稜角。陳言就像摟著一個寶寶似的拍了拍程溪溪,輕聲問道:&ldo;胤旭初應該沒事了吧?警察不會懷疑他了吧?&rdo;&ldo;嗯。我覺得應該沒事了。我差不多弄明白了,夏凡姑娘被人捅一刀就是在那天晚上大約八點到十點之間。八點她離開圖書館的,圖書館門口有攝像頭看得到,而她家鄰居十點鐘就發現她了。這段時間不在場的都應該不是兇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