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說：&ldo;你知道你身邊有多少人盯你吧？趕上樓門口盯你的人換班，我撿了個空才上樓，不想讓內誰知道我回來了。&rdo;楚晗：&ldo;……&rdo;他手機偏偏這時響了，也是這麼巧。楚晗一看來電顯示：&ldo;……您二位不會還是暴露行蹤了吧？&rdo;楚珣特自信地把腿一擺：&ldo;不可能！我以前跟你爹都是幹什麼的。&rdo;楚珣眼一眯，用手指著：接他電話。楚晗接起電話，話音如常：&ldo;喂……嗯，陳總，一直在家呢，午睡起來看看書……沒有啊……您說什麼？！&rdo;電話裡顯然是陳煥，音量不大也足夠屋裡人都聽見：&ldo;小晗，我就是通知你，那個人，醒了。&rdo;&ldo;醒了？什麼時候的事？&rdo;楚晗迅速瞟他爸。楚珣也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陳煥電話裡說得簡短清楚明白，在501研究所實驗室，那個叫澹臺敬亭的人醒過來，有了意識，能張口說話，但仍然沒有記憶，沒有肢體行動能力，需要繼續觀察。&ldo;小晗，畢竟人是你發現的。&rdo;陳煥說話一貫和氣討好：&ldo;我們還是想請你過來看看嘛，找你研究下一步方案。&rdo;楚晗遲疑：&ldo;哦……改天看我有空吧，我最近忙另一個事。&rdo;電話裡的人緊跟不捨，簡直是巴結他：&ldo;不然就今天吧？傍晚你過來，安頓好這個人，我也好向上級交差，然後就放你隨便忙你私事，絕對不打擾你！成不成吧小晗，賞個臉幫叔叔一個忙嘛！&rdo;楚珣深深一點頭。楚晗乾脆地說：&ldo;好，傍晚過去。&rdo;電話那邊卻還沒完：&ldo;還有，小晗，當時在地宮裡跟你在一起的，好像還有一個人？你那位朋友，哦，他大名怎麼稱呼？&rdo;&ldo;哦？&rdo;楚晗不動聲色：&ldo;……您說誰啊，哪個？&rdo;陳煥說：&ldo;好像一位姓房的朋友？你能否帶他一起來，我們也想請他談談，可以的吧？小晗‐‐就這樣說定了哈，你一定幫我們請他過來一趟！一定來啊！&rdo;楚晗看他爸表情。他絕對不想答應這個。楚珣再次深深一點頭，用口型道：答應他！！楚晗對電話里人道：&ldo;……好吧，我盡力。&rdo;楚晗也沒想到，他把這事跟房三爺一提，對方當即點頭答應，完全都沒猶豫推辭。楚晗心想，虧我還替你著想試圖拒絕姓陳的，不想把你攙和到那幫人的事兒裡，原來你自己也無所謂不在乎。這人一直關心惦記那個澹臺敬亭，這回植物人終於醒了，估計巴不得跑去501所看一眼。房三兒與那一位北鎮撫使，十有八九從一開始就認識，猴年馬月的，老相識吧，但小千歲出於某些原因沒對他說實話。傍晚，兩人坐在北兵馬司衚衕一座後山牆的牆頭上，整理揹包準備出發。楚晗在牆上小腿輕蕩，那感覺好像又回到童年，在玉泉路大院他爺爺家，他和幾個夥伴爬到食堂後身，昔日那座紅磚長城遺址的圍牆上，看夕陽的餘暉緩緩降下，留下西山一片威儀的剪影。楚晗突然盯住房三兒的眼：&ldo;這事你得說實話吧，中午時候在我家，你到底從哪溜的？&rdo;房三兒故意擺出一張迷糊臉：&ldo;我溜什麼啊？&rdo;楚晗繃住笑，眼神精明揪住不放：老實承認吧，千歲小爺，您鑽的是浴缸下水管還是那個馬桶？你原來這麼怕我爸！&ldo;不是。&rdo;房三爺也笑，笑得吊兒郎當一臉偷吃到糖還能全身而退的滿足相，而且每次都能靈犀楚晗想問他什麼：&ldo;哼，老子才不會鑽你們家馬桶。&rdo;&ldo;你剛一開門我就知道誰來了。&ldo;我當然不會蠢到被你們堵在浴缸裡。&ldo;我出來了，就躲在你臥室裡一個地方，看著你爸就那麼暴躁地衝進去把馬桶拔下來，哈哈哈哈……後來你們倆一直在客廳聊，我懶得聽，就離開了。&rdo;房三爺咧嘴笑著，驕傲得抬了下巴，一雙細長俊逸的眼斜睨夕陽，嘴角勾出淡淡弧度。這人對誰都極少做出兇惡猙獰表情，舉止間卻自有一種威儀，不容旁人有絲毫僭越侵犯，骨頭縫兒裡溢位來的都是&ldo;老子是條龍&rdo;的尊嚴和態度。楚晗都愣了，臉上仍然很有風度地笑，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