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眸子在觸及雪衣上那一片刺目的刺紅時有了一絲波瀾,手不自覺地覆上那一片的溼潤,掌間運力,往兩邊微微一用力,隨著&ldo;嘶&rdo;的一聲脆響,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裂,一道從左肩斜往右腰的悚目刀痕赫然出現,白皙的後背血肉模糊,傷口周圍的血已凝固結痂,與衣服凝在一起,傷口處猶滲著血。&ldo;你……&rdo;他倏地望向她,似是欲開口,她卻已支撐不住,頭無力地一歪,意識已被黑暗席捲而去。她再次醒來時已是兩日後,在某個不知名的山洞裡,除了外面大雪壓落枝頭的聲音及、呼呼的風聲,以及洞裡枯枝燃燒的霹靂聲,四周一片死寂。異樣的死寂讓她心不自覺地一抖,翻身就要坐起,細肩卻被一隻手掌輕壓住。&ldo;別亂動。&rdo;陌生的嗓音清清淡淡響起,聲音很好聽,如清泉劃過冷澗,清越淡冷,有著隱隱的低沉。人雖被輕壓著,但是方才驟然起身時還是牽動了背上的傷,火灼般的燒疼感綿綿密密地湧來,還有些隱隱的□,如螞蟻爬過,細細麻麻的癢,讓她不自覺地抬起手便要往那處的痛癢抓去,中途卻被一隻手給截了下來。&ldo;忍忍。&rdo;&ldo;疼……&rdo;她皺眉應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腦子還有些混沌不清,嬌儂的嗓音隱約帶著些委屈而不自知。&ldo;過兩日便沒事了。&rdo;他淡淡應著,將她急欲撓癢的手拉下。她循聲抬頭,撞入那雙靜冷無波的黑眸時暈厥前的記憶湧來,她有些赧顏地抽回手,垂下眼眸,&ldo;謝謝你!&rdo;聲音依然乾啞,眉頭因為後背的疼而擰成結,真的疼,卻不敢再呼疼。他望她一眼,沒有應,只是往洞外望了眼,&ldo;這兩日大雪封山,下不去,先在洞裡安心養傷吧。&rdo;說完已起身,似是要離開,幾乎是本能的,她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下刮過一道痕跡,幾乎是掐在肉裡。他的身形略頓,而後轉身,&ldo;我只是去尋些吃的,一會兒就回來。&rdo;他的話反而讓見她的手指掐得更緊,她只是這麼望著他,水亮的眼眸裡隱約有淚光閃現,即使她極力掩飾,卻依然掩飾不住其中的驚惶之色。他微微蹙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似是明白她心底所憂般,&ldo;我暫時不會扔下你不管。&rdo;依然是淡淡冷冷的嗓音,卻莫名讓人安了心。她有些赧顏地朝他露出一個笑,默默收回手。他微微勾了勾唇,勾起一個類似於笑的弧度。他果然如他所言的般沒有丟下她不管,連著幾天在洞裡陪著她,給她換藥,卻是幾乎沒說話。他不問她是誰,為什麼會受傷,她也沒敢問他是誰,為何那天會出現在空山上,他會出手救她,她已經很感激。平日裡他在打坐練功,她則沉默發呆,什麼也不敢去想。連綿了幾日的風雪終於停了下來,大雪初霽時,她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他醫術極高,多日的相處,她身有體會。&ldo;我去採些藥。&rdo;如這幾日的每一個午後,他淡淡留下這句話人便已離洞。與往日不同的是,他這次回來時隨行的還有一個姑娘,一個五官年齡幾乎與他相差無幾的姑娘,都是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人兒。r&ldo;你就是那個受傷的小姑娘對不對?你看著好小,肯定小我好幾歲,乖,以後就叫我子沫姐姐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do;那姑娘一進來便圍了過來,在她面前蹲□子,一邊笑著介紹著一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微涼的臉蛋,眉眼彎彎。安子沫的熱情讓她有些倉惶而不習慣,猶豫了下,卻終是囁嚅著道出了自己的名字,&ldo;夙……夙綰。&rdo;&ldo;夙綰?你是……&rdo;安子沫似是吃了一驚,聲線有些拔高,卻被安子淵淡聲打斷,&ldo;安子沫,把這隻山雞拿到外面洗洗。&rdo;邊說著邊往洞口那隻猶在垂死掙扎的野山雞望了眼。安子沫被安子淵這麼一打斷,也忘了要繼續追問,起身挪到安子淵身邊,小嘴嘟起,&ldo;哥,為什麼是我去洗?&rdo;&ldo;這裡就你太閒。&rdo;安子淵淡淡應著,聲音雖淡,卻與平時他與她說話的淡不同,這種淡漠裡有著隱約的寵溺,兄妹倆感情很好。欣羨的目光不自覺地往安子沫移去,安子沫已嘟著嘴,乖乖鬆了手,心不感情不願地去拎起那隻野山雞,臨去時不忘回頭朝她擠眉弄眼,&ldo;小妹妹,乖乖在這裡等姐姐回來,一會兒讓子淵哥哥給你做烤山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