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傾臉色有些蒼白,望向她:&ldo;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rdo;雲之晗笑了笑,輕淺的笑容有些自嘲的味道:&ldo;雲傾傾,如果你要培養一枚合格的棋子你會讓她對任何事都只是一知半解嗎?&rdo;雲傾傾默然。&ldo;師傅他這些年對你不好嗎?&rdo;她望著她的手腕,輕問,周瑞濤曾說過,自她離開這個時空後,每個月圓之日都必須從雲之晗身上取半碗心頭血將她喚回,雖然不是直接從心頭處剜下,但每一刀剜在肉裡,卻也還是鑽心地疼吧。&ldo;有什麼好與不好的,一枚棋子罷了。&rdo;雲之晗神色很淡,似乎並不想多談這個話題,只是問道,&ldo;你既已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卻還是執意要離開?&rdo;&ldo;我……&rdo;雲傾傾望向她,一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點頭,心底卻還是疑惑,&ldo;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不是一直愛著安沐辰?我不在了你不是便有機會了?&rdo;雲之晗哂笑:&ldo;雲傾傾,若是我真還有機會我還需要留待你離開嗎?在我頂替你的半個月裡我有的是機會。&rdo;雲傾傾卻還是不解:&ldo;你為什麼要幫我?&rdo;雲之晗似是被她的問題問倒,望著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望著望著卻不自覺地輕笑了起來,笑容也盡是自厭:&ldo;不知道,或許看到你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吧,都是可憐人。我這輩子已經夠悲劇的了,沒道理再讓你摻和進來,若是當初我沒有將你給召回來,你在那邊或許會活得自在一些。&rdo;&ldo;即便如此,龍珠在我體內,我依然活不長不是嗎?&rdo;&ldo;龍珠在那個時空或許會失去了一切反噬的作用。&rdo;雲傾傾不解地皺起眉望向她。&ldo;若是起作用,你早在三年前便已不在,龍珠若是被煨入人體內,頂多只能與宿主共存十五年,但你至今卻依然活著,龍脈的反噬作用也是你回到這裡才開始慢慢出現的。&rdo;雲傾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ldo;你的決定呢?&rdo;雲之晗望向她,舊話重提。&ldo;我……不知道。&rdo;望著她,雲傾傾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一心要回去了的,現在被雲之晗這麼一番話,竟不知道回去的決定是對是錯。若是留下,她依然是威脅安氏江山的存在,現在與所有安府的人安然相處只是因為她未真正威脅到任何人,若是有朝一日她被人挾持真的與安沐辰相互對峙了,無論是他親手殺了她亦或是她自我了斷,悲劇都是無法避免的,若是離開,她與安沐辰從此也就緣盡於此了,卻也能將一切可能的悲劇都避免掉。緣盡於此,從此一刀兩斷互不相關,這不是自她醒來一直想要的嗎?望著漸西斜的日頭,雲傾傾一時間竟沒了主意,滿腦不是安沐辰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利箭穿心而過便是上午離開時安沐辰冷怒交加的眼神,以及眸底中深藏的慌亂。自認識他以來,他從來便是從容淡定的,即便是那日她倒在他懷中,笑著告訴他孩子沒了時,他眼底的慌亂也遠沒有早上她封住他穴道那一刻來得強烈。若是離開,那麼雲之晗……雲傾傾掙扎的眼神望向雲之晗,她不知道她這些年為何要為周瑞濤做這些事,但是她明顯看得出來她的不甘願,若是她留下,她是否有機會也助她的姐姐一把?這麼想著雲傾傾有些不自覺地嘲地笑了笑,她與雲之晗自鬧翻以來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就在方才之前也恨極她將自己給召來這個地方,這會兒竟也開始擔憂起她的安危來了。雲之晗看著她在掙扎,也沒有催促她,只是倚著旁邊的柱子,盯著亭外的雪景發呆。雲傾傾看她不說話,也沒有開口,倚著另一邊的柱子閉目沉吟,心底還是拿不準主意是否該離開,只是想要回去的念頭卻已不若來時強烈。還沒來得及拿定主意,雲傾傾倚著柱子便因抵不住體內湧起的睏意而沉沉睡了過去。雲之晗回過神來時便是看到已倚著柱子沉睡過去的雲傾傾,一抹異色從眼底掠過,她喚了她幾聲,又走近幾步,聲音也大了些,卻依然未見她有任何的反應。雲之晗盯著她的睡眼遲疑了會兒,執起她的手腕,仔細替她把了會兒脈,秀眉不自覺地擰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睡顏。雲傾傾醒來時天色竟已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已冉冉升起。雲傾傾低頭望了眼身上披著的貂皮毛裘,疑惑抬頭望向倚著柱子失神的雲之晗:&ldo;你怎麼還在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