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傾連連點頭,芮悅才匆匆收拾了下往芊芊的房間趕去。芮悅一去便是半個時辰,卻似乎絲毫沒有要歸來的打算。雲傾傾百無聊賴地翻著芮悅繡下的東西,小眯了會兒,醒來後卻依然沒見芮悅的身影,在房裡實在憋得慌,猶豫了下後便開門而出。雖說身上這衣服一不小心就得讓她給人白乾活還沒薪水領,但穿著這麼套衣服在這院子裡晃,倒是不用擔心向上次般被人當吃霸王餐的食客追著滿院子狼狽亂撞。那次來忙著逃命倒沒心思好好欣賞這號稱京城第一花樓的醉倚軒,也沒時間好好欣賞這花樓裡的絕色佳人,後來那幾次過來也被芮悅牢牢鎖在房裡不讓出門,來這京城也半年了,大大小小也在這裡邊待了那麼多次,倒還沒真好好看看這醉倚軒,反正今夜也無事,正好藉著身上這套衣服的掩護盡心欣賞這花樓奇景。低垂著頭小心翼翼避開時不時迎面而來醉酒的客人及時不時冒出來的爪牙小廝,雲傾傾邊走著邊仔細觀察著這花樓裡的絕色美人及風流雅士。穿越寶典之一必有那麼一部分女主幸運地穿到了花樓裡,然後要麼憑著滿腹點子為花樓賺得滿盆缽便是憑著一身能歌善舞的本事奪得花魁頭籌從此發光發亮。她穿是穿了,卻沒機會穿到這麼一如同香餑餑的花樓裡享受無數歆羨的目光,今日好歹也有機會來花樓一遊,改天有機會回去也能向朋友吹噓一番,古代的青樓,她親歷了,甚至可以藉著晴川的穿越熱,把自己在花樓裡的偉大業績也頌揚一番。邊欣賞著醉倚軒裡雕欄玉砌的亭臺樓閣及環肥燕瘦的絕色,雲傾傾邊設想著回去後該從何談起這青樓一夜遊,沒留神撞著了人,趕緊低聲下氣地道歉,而後趁著那人發飆前趕緊閃人,見著了這醉倚軒裡九曲十八彎般的過道隨便擇了其一便腳底如抹了油般往裡邊躲。剛走了沒兩步,習慣性抬頭望路時,卻陡然瞥見前方朝她這邊緩步而來的優雅身影,月色衫袍飄若流雲,迎風而動,雅緻無邊,抬起的腳步硬生生地剎住。剎腳的摩擦太過尖銳,本沒望向這邊的九重天仙眼球被吸引而來,霎時,無波的深潭,似有異彩掠過。雲傾傾愣愣地定了兩秒後,伸手摸了摸自個此刻這張臉,暫停運轉的腦子只冒出一個字,&ldo;跑&rdo;,於是身體極配合地轉身,慌不擇路地要逃離這是非之地。身後似是靜默了一小會兒,緊接著是沉穩略顯急促的腳步奔跑聲。010身後的腳步聲逼近,雲傾傾硬著頭皮在尋花問柳的男人與出賣美色的女人間亂撞,前一刻被當掉的腦子慢慢恢復運轉,邊氣喘吁吁地跑著邊在心底叫苦連連,悔得腸子都青了。本能反應害人不淺啊,剛剛沒事瞎跑什麼跑,遇著天仙就遇著天仙唄,誰認識誰呢,此刻她是雲傾傾,雲傾傾啊,一個和天仙八竿子打不著邊兒、異時空穿越而來的雲傾傾啊。這張臉也就半年前與他在山林裡打過照面,雖然那個照面產生了某些……誤會,但當晚夜黑風高的,也隔了小半年了,沒準兒人家早忘了這張臉,現如今這麼落荒而逃,這不是存心讓人生疑嘛,特別是安大公子這般洞察力絕佳的人。雲傾傾心底那個悔啊,但此時停下來直面他似乎也不大可能,他既是會追來怕也是察覺了什麼,停下來不等於親自將自個送入虎口嘛。想到那晚的事,前有瞧了不該瞧的,後又將不該用的藥用到了他身上,活生生將一天仙逼得春≈色無邊,這新仇加舊恨,他已有足夠的理由將她挫骨揚灰。雖說飄逸脫俗的天仙怎麼瞧著也不像這般兇殘之人,但既然天仙都能逛花樓了,誰能保證聖潔高雅的皮相下是否藏著一變異的心靈。眼瞅著身後的腳步聲就已近在耳邊,那緩下來的步調她都已聽得出來,沒準兒身後什麼時候就冒出一隻手來掐住她細弱的小脖子。光是想到那場景雲傾傾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頭瞥見左側小過道一房間裡出來一端著壺酒穿著與她同款式丫鬟裝的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美眸轉了轉,雲傾傾很乾脆利落地往左一拐,朝小丫頭小跑過去。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小丫頭面前,立定站好,纖手一抬,雲傾傾極其自然地接過冷不丁被嚇著的小丫頭手中端著的酒,並不忘朝呆掉的小丫頭碎碎念:&ldo;還是我來吧。姑娘讓你去取壺酒怎麼磨蹭這麼久,姑娘在屋裡等得很是不耐,差我來瞧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