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羅強。羅強接過煙,默默地抽一口,再遞回去。兩人就這麼湊著頭,沉默著,直到抽完這顆煙。眼前煙霧迷茫,指尖殘留激情的悸動,心口淤積著一片淡淡的失落,悵然……羅強這回沒想要進去,其實不是他想不想的事兒,根本沒時間,沒機會。倆人在草堆裡滾了兩趟,前後不過二十分鐘,著急麻慌得。也虧得雙方都太興奮激動,射得很快,真跟打炮似的,一炮跟著再來一炮。硬上、硬來,也未必不能得手,只是洪峰過境那天傍晚天剛擦黑,邵鈞載著羅強及時返回監獄。坐回車裡的時候,還是羅強提醒:&ldo;手銬,把我銬回去。&rdo;邵鈞瞅一眼羅強手腕上的紅印子,有點兒捨不得,說:&ldo;到大門口再銬。&rdo;羅強說:&ldo;別介,讓人瞧見了你說不清,趕緊銬上。&rdo;羅強從醫院穿回來的那條囚服褲子,原本乾乾淨淨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味道,這會兒連本色都看不出來,一股子草腥味兒和糞味兒。邵鈞低頭掃了一眼,忍不住樂噴:&ldo;有人問,你就一口咬死了,千萬不要承認那是&lso;牛&rso;的糞!&rdo;邵小三兒是故意陰損地擠兌人,說話重音落在&ldo;牛&rdo;這個字上。羅強忍不住罵:&ldo;你媽的……老子這輩子還沒這麼丟人過!&rdo;邵鈞咧嘴笑,扭頭塞給羅強一大塊牛肉乾,堵住這人嚎叫的嘴巴。沉重的大鐵門緩緩開啟,邵鈞把羅強帶進高牆之內。那時候說不清心裡是個啥滋味兒。兩個人能夠生活在這一堵牆裡,能認識這麼一個人,每天想看就能看見這個人,真要是出了那道牆,他未必還是他,他也未必還屬於他。晚上在牢號裡,羅強換上乾淨褲子,在水房洗手池裡搓他那條沾滿牛糞的褲子。還不只是褲子,這人天靈蓋頂上貼著一塊創可貼,出過血的鼻子塞著棉花球,眾目睽睽之下,被迫忍受一群人詭異的目光。好在羅老二平日一貫面孔威嚴,目光兇殘,沒人敢不怕死地問他,您褲子上沾的啥?您出門被人打了嗎?胡巖也拿了個洗衣盆,從羅強鋪上翻出待洗的髒褲衩髒襪子。羅強冷眼一把搶過來,拎走。胡巖小聲說:&ldo;早食兒我沒搶著,衣服我還洗著。&rdo;羅強說:&ldo;不嫌臭?&rdo;胡巖說:&ldo;本來也沒嫌過。&rdo;羅強冷哼一聲走人,不想跟小狐狸過多糾纏。他這人本來就不是個熱乎的人,不來假招的,如今對別人就更沒那份閒心思。他現在找著更加不嫌他的人了,心裡美著呢。以後要洗,也是讓三饅頭那公子哥親手給咱搓小褲衩,那是老子的能耐!那晚上,邵鈞也沒閒著,回到管教宿舍一陣手忙腳亂,拿了乾淨衣服悄悄摸進小澡堂,還怕讓熟人同事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