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穿一身淺米西裝,白色鑲花邊絲綢襯衫,脖子上系熱帶花色絲巾,用髮膠在腦頂抓出亮眼的頭型,在宴會廳裡像一塊吸引眼球的大鑽石,舉止風流倜儻,笑容可掬。楚珣也見到孟拱黑道女匪提薩拉。這女的約略三十出頭,妝容精緻,眉目五官精明深邃,正是少婦風韻嫵媚的年紀,看得出年輕時姿色更盛。楚珣心裡合計,看這女人容貌年齡,當初竟沒答應賀叔叔接提薩拉這一票任務,說不定比搞金百勝那胖傢伙划算得多。他沒選擇接近這漂亮娘們,難不成,有個人先接了這趟活兒……他真正心思一直飄向提薩拉身後站的人。這女的既是黑道,身邊保鏢環繞,個個身材英武挺拔,面容冷酷。楚珣饒有興味,笑眯眯道:&ldo;拉姐,我前兒個可算見識到,您手下人厲害,槍口下救我一命,您賞光替我引見,我當面感謝?&rdo;提薩拉紅唇一抿,用戴滿碧綠翡翠戒指的手在耳側一擺:&ldo;韓天。&rdo;身後隱藏在陰影中的沉默的人,這個叫&ldo;韓天&rdo;的人,緩緩上前。韓天……呵呵……楚珣在心裡冷笑,滿臉笑成一朵盛開的大麗花兒:&ldo;呦,天兒‐‐哥,久仰了,救命之恩,二爺感激。&rdo;韓天墨鏡下的視線冷漠,既沒點頭,也沒搖頭。楚珣的犀利視線像射線穿透墨鏡,笑道:&ldo;你扔我那一下,你他媽的也扔忒狠了。二爺我誰啊,真不留情面?&rdo;楚珣字字句句話裡有話,臉上笑得盪漾勾人,心裡異樣作痛。他一條小腿翹在另條腿膝蓋上,搖晃著,一副渾不吝的公子哥兒做派,冷笑道:&ldo;成,我跟你說話你也懶得搭理我。&rdo;&ldo;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當過兵,玩兒槍的,有性格,在這金三角抬著軍火抽著大麻掙著美元傍著美女,活得多滋潤?瞧不起我們這號的,那你幹嘛救我?&rdo;楚珣一口怨氣爆出來,在不揭穿對方的底線上,話裡到處帶刺,因為某些原因而煩躁難受。要不是眾目睽睽,他幾乎情緒發作直接質問對方,你是提薩拉養的鴨子還是咋地?你這樣了……提薩拉意味深長地瞟一眼,眼底突然射出精明銳利的光:&ldo;我倒也想知道,韓天為何救楚少爺。&rdo;楚珣有意挑釁,韓天默然不答,人冷得像塊冰,刀槍不入。兩人視線在暗處膠著,楚珣銳利的眼鋒透過對方遮面的墨鏡,仔仔細細描摹那副五官,每一分每一毫,剝離、卸掉對方臉上那層僵冷的面具……飯畢,金老闆相邀,兩夥人移步酒店燈火輝煌的地下大廳,看拳賽。 這座酒店是當地最豪華賭場,賭的不是紙牌輪盤機,賭的是拳,賭的是命。拳賽大廳座無虛席,正中四方拳臺,兩名搏擊高手摘下頭箍,放手廝打,用拳腳全身各部位兇狠地撞擊,拳臺上汗水與血水四濺,牙齒手腳齊飛,在賭客大亨瘋狂叫好聲中,直打到一個將另一個ko,拖出賽場……座上的大佬閒談間指點江山,楚珣金手指一點,壓紅方勝,提薩拉壓藍方。藍方那傢伙在百八十回合後被擊飛撞上護欄,然後在對方一串組合拳腳之下吐血昏倒,被抬下場。提薩拉輸了賭局,神情依然優雅,拋給楚珣一大摞籌碼,然後歪頭吩咐手下,&ldo;那個讓老孃輸錢的男人,明天早上太陽昇起之前,讓他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rdo;楚珣心中暗寒,表面露出天真孩子氣,聲音清亮:&ldo;勝負常事,拉姐您別跟我當真,我這人膽兒可小啦。&rdo;提薩拉斜眼道:&ldo;楚少爺真想賭一把?&rdo;楚珣笑嘻嘻道:&ldo;我沒見過打拳,隨便玩玩兒。&rdo;提薩拉說:&ldo;金老闆倘若有誠意,就把手下頭號戰將查頌放出來。&rdo;金老闆客氣道:&ldo;不敢,查頌哪是您手下那位輝子的對手?&rdo;雙方表面客套,暗地較勁,都不是善主。提薩拉淡淡一翻眼皮,哼了一聲,在耳側打了一枚手勢。她身後兩名保鏢之一輝子,下意識往前一步,卸下身上的槍。提薩拉卻一擺手:&ldo;韓天。&rdo;楚珣心裡猛地一凜,斜眼盯著:&ldo;……&rdo;韓天自己也微微一愣,但沒遲疑,沉默地卸槍,撕開胸前衣釦,將上衣從肩頭利落剝下,露出赤裸的胸膛。提薩拉手下經常在拳賽上露臉的頭號戰將,是她身旁那個叫輝子的中國男人,身手強悍,出拳毒辣,在孟拱賭場打遍各路人馬難覓對手,幾乎場場ko,甚至踢斷對手頸骨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