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這人極少出來打黑市拳,一般人都沒見過他打。因此提薩拉欽點韓天,連金老闆都暗自詫異。提薩拉這美貌女人媚眼笑道:&ldo;楚公子賞識韓天?這場他輸給金老闆的人,我就把這人白送給你。&rdo;楚珣嘴角一抽:&ldo;拉姐開玩笑,哄我呢?&rdo;提薩拉眼底滾過光芒:&ldo;韓天倘若今天打輸掉,老孃一定讓他滾蛋,滾出孟拱……這人就是你的了,楚少爺。&rdo;楚珣:&ldo;……呵呵。&rdo;楚珣眼睫抖動,喉嚨開始不適,默不作聲斜眼看著&ldo;韓天&rdo;在眾人面前扒光衣服。這人也不避諱,脫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條緊身平角黑色底褲,褲襠處健碩飽滿,外罩一條寬鬆的拳賽短褲,寬闊的肩膀勾勒出簡練陽剛的線條。韓天摘下墨鏡,露出真面目。那張臉,不管鑲嵌多少道傷疤,燒成飛灰楚珣都不會認錯,都能把那張臉拼回來!在座的人哪個都不是白痴。誰都看得出來,那娘們兒是故意發難,根本就是對前日之事暗起疑心,對她手下人心懷猜忌,想要整治韓天。當日槍戰事後清點屍體,街面上兩派人馬都有若干人是被同一種子彈同樣的速度手法爆頭擊斃,對方死了人,自己這撥也被打死好幾個,誰幹的?能有這樣槍法的,孟拱一共有幾個?提薩拉絕對不傻,她只是沒證據。楚珣兩手緊攥座椅扶手,指關節發白,木頭把手在他掌心砰然碎裂,木屑嵌進手掌,愣沒覺出疼。他注視著眼前人轉過身去,緩緩走上拳臺,赤裸的脊背和臀部在他眼底慢慢顯出真實輪廓。人可以改變性情,名字可以調換,臉受傷能整容,可是那地兒終究沒變。楚珣死死盯著這人臀上深褐色的胎記,雙眼驟然水霧模糊,頭往後仰去,喉結痙攣顫抖……見你媽的鬼了這人叫&ldo;韓天&rdo;。這個人是霍傳武。二爺哪天眼睛瞎了聞你身上的味兒,都認得出你。 霍家拳霍傳武一上臺,楚珣就後悔了,萬般難受懊悔當著提薩拉的面挑釁,挑起這場賭局。他是幹什麼的?平日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遊刃有餘,泰山崩於前臉上肌肉都不會顫一下,談笑風生。這世上也就只有一個人,能讓他情緒失控,當眾失態。尤其回想到當地流傳的八卦,那娘們兒手底下養的漂亮中國男人,都是她的玩物,楚珣氣得像一頭佔有慾旺盛的公獅子想咬人。楚珣兩手將椅子扶手捏碎,旁人都沒察覺,只有他身後的林俊注意到。林俊從後面捏住楚珣肩膀,輕揉幾下,安撫上司的情緒。楚珣肩膀都在抖。 提薩拉手下四大殺手之一韓天與金百勝座下第一高手查頌的較量,拳賽司儀在臺上喊出名字,四周的觀眾轟得炸了,嗷嗷叫好,把西裝上衣和帽子在頭頂上拋。幾年難遇高手對決,這是平時花錢包場買票請都請不動的人物。狂熱的賭徒用手中的下注寶進行電子投注,大螢幕上投注額嘩嘩看漲,翻頁眼花繚亂,兩人賠率爭相看漲。金老闆笑眯眯腆著肚子道:&ldo;老子壓上紅河鎮的種植園。&rdo;提薩拉看著右手上五枚大號翡翠戒指,嫵媚一笑:&ldo;那我就壓龍山那處玉礦百分之二十的股份。&rdo;大庭廣眾之下,這場拳賽兩個大佬眼瞧著哪個都輸不起,不僅是高額賭注,爭的也是一方豪強的威勢與臉面。當地盛行泰式武術,而查頌是泰拳高手,黑市拳王。此人精瘦黝黑,眼神剽悍兇狠,開場前進行祈禱儀式震懾對手。這人先是雙膝跪地埋首,再雙手合十向天,然後開始繞臺而走,上躥下跳,唸唸有詞,跳大神一般。查頌腦袋上還戴著蛇皮琥珀編制的頭箍,裡面藏了邪咒經文。查頌跳猴子,霍傳武坐在拳臺一角,面色沉靜,身後有人給他捏肩捶腿,放鬆肌肉。楚珣坐在席貴賓位置,視野端正,目不轉睛。十多年了,他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人,傳武也不是。霍傳武身材健美,脫了衣服更顯一身漂亮的肌肉,胸膛挺闊完美,腹肌羅列整齊,四肢卻又不顯過分粗壯,有著典型東亞男人的挺拔、柔韌、靈活。楚珣發怔地看,心神止不住恍惚,痴然,難以置信印象裡那個沉默瘦削的男孩,變得這麼好看……賭賽從一開始就趨近白熱化,查頌直拳出擊企圖抱磕,霍傳武一個飛踢將人踢出五米,隨後二人陷入近身肉搏。楚珣手裡攥的木屑扎到掌心,流血了,疼。他明知道疼還拼命用力,他需要疼痛來緩解麻痺失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