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陽光燦爛,夏建秋和夏翠蓮父女倆站在陽光下,今天特意穿得肅穆一些,夏建秋黑西服。
夏翠蓮披肩秀髮,外套也是黑色小披風。
兩個人臉色也很嚴肅,但看到情緒激動的村民湧過來,立即震驚地張大嘴。
父女倆估計李有福罪犯身份,會引起一些人反對,但沒想到這樣強烈。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夏建秋大聲說著,抬手下壓示意。
“一邊去,我們聽夏翠蓮解釋。”
有人毫不客氣地大聲吼起來,夏建秋一臉尷尬。
他是村長,但自從夏翠蓮替他處理村裡大小事務,他就守著小賣部,打打牌
喝喝茶。
漸漸淡出大家的視野,就連鄉鎮各種會議,都默許了夏翠蓮參加。
一個人一旦成了擺設,自然無法得到尊重
村長也不例外。
“大家別嚷嚷,懂點尊重,這是我爹。”夏翠蓮聲音提高,也沒什麼好臉色,大聲說道:“召集大家是商量事情的,不願意滾蛋,別他媽瞎起鬨。”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夏翠蓮一向溫柔,爆出粗口,這姑娘是真的生氣了。
大家還真的不敢過分,夏翠蓮帶著大家致富賺錢,有威信。
另外,她身後站著喬宇,也是惹不起的主。
“現在,李有福的事,誰有不同意見,站出來。”
夏翠蓮掃視一眼,大家面面相覷,靜止幾秒,一位五十多歲男人,舉手:“我反對。”
“李有祿,那是你哥,你為什麼反對。”
夏建秋忍不住插言,說話的是李有福唯一的親兄弟。
兄弟倆其實關係很差,基本不往來,但也不至於這樣絕情吧。
“就因為他是我哥,有些話,大家不好說,我來說,這叫什麼來著,大義滅親。”李有祿說得理直氣壯,大義凜然似的:“李有福雖然是我哥,但他是罪犯,替我們風華村丟臉,過去,這樣的人是進不了祖祠的,雖然我們家沒有祠堂,我做主,也不能把他風光大葬,丟不起那人。”
“對,這種人,就應該死在外面,永遠不回來。”
李有祿的話,立即有人附和,紛紛叫嚷起來。
一時間,又是一片吵嚷。
李有福是村裡最先有錢的人,仇富在哪都有,尤其簡單的農村,會直接表示出來,李有福在的時候,會有很多人溜鬚拍馬,死了,立即落井下石。
夏翠蓮還是低估了人性。
“行啦,行啦,李有福必須安葬。”夏翠蓮忍不住吼起來:“願意幫忙的,村裡出錢,其他人全給我閉嘴。”
“我不同意。”
村民們情緒還沒有壓下,一聲大吼,黃皮皮駕駛著摩托車過來,一個急剎:“安葬李有福,我不同意,這種人,罪大惡極,還逼死自己女兒,豬狗不如。”
黃皮皮和李二丫兩情相悅,就因為李有福,李二丫投河自盡,這是黃皮皮心中永遠的痛。
黃皮皮一向大大咧咧,要說恨,這輩子只恨李有福。
“皮皮,你給我閉嘴。”
夏翠蓮沒想到黃皮皮會出頭,急忙瞪了瞪眼。
黃皮皮卻不理會,咬牙切齒:“這種人,別說安葬,村子都不應該讓他進,李巧雲馬上帶著李有福骨灰回來,願意的,跟我一起去村口堵住她。”
說完,黃皮皮摩托車扭頭,向村口駛去,李有祿也扭頭就走:“大家跟我來。”
人群立即全部轉身,跟隨而去。
“站住,全部給我站住。”
夏翠蓮在後面大聲叫喊,可惜,人群這玩意,容易從眾,根本沒人聽。
還有人勸夏翠蓮:“算了吧,都是李有福不積德,怪不得你。”
陽光更加燦爛一些。
進村的小橋頭,黃皮皮的摩托車橫在路面上,李有祿站在他身邊,身後是其他村民,議論紛紛。
橋對面,大劉村的村民也站在旁邊看熱鬧,指指點點,一臉鄙視,兩個村向來不和,風華村出了個畏罪自殺的,自然要貶低一下。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行駛過來,在小橋上停下,車門開啟,李巧雲走下,懷裡抱著骨灰盒,骨灰盒上擺放著李有福的相片,四周纏著黑紗。
李巧雲黑色西服,黑亮秀髮,臉色冷如水,眼神也是冰冷平靜,身體筆直,走到近前,看著黃皮皮,冷聲說道:“你們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