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譚藻更驚訝的是賀靈則對敵的劍招。殷汝霖使得是正氣閣絕學，遊仙劍法。賀靈則對敵的，也是這一套劍法！而且使得比殷汝霖更為純熟，更為出色。看樣子殷汝霖早知道賀靈則可能會這套劍法，先時才會露出屈辱的神情，只是他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會敗得一塌塗地，他最自傲的，被賀靈則碾成了渣。他滿身是血，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幾無氣息。譚藻看得啞然無言。賀靈則隨手甩去劍上血漬，回頭對譚藻道：&ldo;你去把他殺了。&rdo;那一瞬，賀靈則的眼神很可怕，不是嗜殺，而是不把旁人的性命放在眼裡，漠然到了極點。譚藻走了過去，他看著地上的殷汝霖。殷汝霖眼睜開一條線，看著譚藻，&ldo;我真不願，死在你手裡……&rdo;死在譚藻手裡，是一種恥辱。譚藻說：&ldo;殷少俠，你將就一下。&rdo;殷汝霖：&ldo;……&rdo;他閉上了眼。賀靈則把譚藻的劍塞回給他。譚藻卻不急著殺人，而是道：&ldo;所以，此人與教主有舊？&rdo;賀靈則道：&ldo;他門派一位祖師，與我教有舊，否則，你當他如何避過山中那麼多機關的。若不是如此，何須人來攔，他早已困死在機關之中。&rdo;譚藻驚奇地道：&ldo;正道之中，有人知曉山中機關！教主……&rdo;&ldo;不必擔心。&rdo;賀靈則全然不放在心上，&ldo;按理說，只有正氣閣閣主知道，而且不得外傳。看來，這小子原本是日後的閣主了……&rdo;賀靈則淡淡道：&ldo;因舊年之誼，我們才將進山之法告知，昔年的正氣閣閣主曾有言，絕不以此危害奉聖教，代代如此。背信棄義，正氣閣，也不過如此。&rdo;殷汝霖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頹然偏頭。譚藻心道，這正道大派與魔教，竟然曾經這麼要好，可是正邪終究不兩立……&ldo;那就不能殺死他了……&rdo;譚藻忽然道，&ldo;把這個背信棄義的人送回去，看看他的師父，會怎樣處置他呢，保他名聲？&rdo;他說這話時，也有些膽戰心驚，這實際上是一種試探賀靈則底線的方法，他不知道賀靈則對他容忍的上限在哪裡，但他很想知道。大概作為一個叛徒，就是這麼沒有安全感吧。賀靈則卻全不放在心上，他滿不在乎地道：&ldo;你開心就好。&rdo;他口中這麼說著，眼睛還緊緊盯著譚藻。他平時也常常這麼死盯著譚藻不放，但這一回格外讓譚藻不安。譚藻忽而笑道：&ldo;但也不能這麼便宜了殷少俠，萬一師徒兩個都是小人呢。&rdo;賀靈則：&ldo;嗯？&rdo;譚藻微微一笑，一劍斬去殷汝霖的右手手掌！&ldo;啊！！！&rdo;殷汝霖血流如注，慘叫響徹山林。譚藻跨進那道月亮門，便看到殷汝霖和阮鳳章都站在石桌看著他。踟躕片刻，譚藻緩緩走近，&ldo;殷閣主。&rdo;他盯著殷汝霖的右手看，那裡的袖子空空蕩蕩……他反應過來自己這樣不當，忙挪開目光，低聲道：&ldo;失禮了。&rdo;&ldo;無礙。&rdo;殷汝霖淡淡一笑，只是五年不見，他比當年要老了很多，三十多的人，鬢邊已有了絲絲白髮，但是氣質沉穩多了。他細細端詳譚藻的面容，驚歎道：&ldo;果真是一模一樣，若不是賢弟早有提醒，我定然也要以為是白日鬧鬼了。&rdo; 譚藻尷尬地笑了笑。殷汝霖看著他，忽而笑道：&ldo;你好像有點怕我？&rdo;譚藻：&ldo;沒、沒吧。&rdo;殷汝霖：&ldo;你怕什麼，我既非譚藻，我的手又不是你砍的，我不會對你發火。&rdo;阮鳳章挑眉，看著他，目帶疑惑。殷汝霖扯了扯嘴角，當年他獨身闖魔教一事，傳遍江湖。說的是他進去大殺一通後，全身而退，蹊蹺的是，回去之後，當時的閣主，他的師父，卻在盛怒之下，一劍砍去了他的右臂。江湖中人多有不解，後來沒多久，老閣主鬱鬱而終，大家都暗自揣測，老閣主早就神志不清了。也有人說，老閣主是故意的，臨死前，最後磨礪年少氣盛的殷汝霖‐‐這不，殷閣主現在的左手劍更勝往昔。即是說，沒有人知道他右掌本就被斬下過，而且是被譚藻斬的。也沒有人知道，老閣主砍去他右臂其實是因為‐‐&ldo;你這種人，還留著右臂有何用？！你不配使劍！&rdo;但是在老閣主去世之前，終究還是原諒了殷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