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的語氣中讀出了她的不捨與擔憂,也許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兒女情長遠不比家國大義‐‐這一次回頭,邵傑轉身後的身形挺拔了許多,步履也更加堅定有力。送走了邵傑,凌曉微微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宋文斌。宋文斌一怔,尚來不及收回自己滿是眷戀柔情的目光,被凌曉逮了個正著。不過,凌曉自然不會蠢到點破,見宋文斌迅速收拾好外露的感情,重新變回最近一直維持的&ldo;哥哥&rdo;形象,便裝作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般笑道:&ldo;今天還多虧了文斌哥呢,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rdo;&ldo;邵家的小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連私奔這種愚蠢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來!&rdo;宋文斌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故作老成地說道,不過反倒是過猶不及,有些不倫不類。凌曉抿唇輕笑,說了幾句邵傑的好話,卻又暗暗提及自己與他並無私情,讓宋文斌安下心來。自從白霞的事件塵埃落定,宋文斌與凌曉之間的關係便維持在了世交的兄妹上,半步不多,半步不少。凌曉其實並不是很明白宋文斌為何要這樣,苦心維持著這樣一種不遠不近的關係。只是這樣一種一無所求,一心一意只想要守護的模樣,讓凌曉萬分地不自在,恨不得宋文斌能不堪往事地乾脆疏遠她,又或是懺悔懇求她回頭,讓她能夠找機會狠狠教訓他一番。宋文斌如此的做法,簡直讓凌曉不吐不快,卻又無從發洩,如鯁在喉。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是宋文斌畢竟也是凌曉從小教育、看著長大的孩子,若說沒有半分的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白霞的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插在凌曉與宋文斌之間,讓他們無論是礙於禮貌還是感情,都不得不繞過不談。而一旦繞過了,這心結就永遠打不開。&ldo;既然打不開,那這根刺就讓它插一輩子吧,雖然只是個小角色,但是倘若他能一輩子對你歉疚惦記,願意儘自己所能地維護幫助你,也算是有那麼一點用處的。&rdo;當三爺聽到凌曉的抱怨時,這樣輕描淡寫地回答,&ldo;我們家的曉曉,無論有多少護花使者,都是不未過的。&rdo;&ldo;明明您先前對他很是貶低厭煩呢,怎麼這會兒就改口了?&rdo;凌曉又是詫異又是調侃。&ldo;先前是先前。&rdo;三爺頓了頓,垂下眼眸喝了口茶,阻斷了凌曉窺視他神情的目光,&ldo;現在他早已毫無任何更進一步的能力,我為何還要在他身上浪費多餘的情緒?宋文斌,也不過就是你今後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rdo;回想著早就看透一切的三爺不帶一絲感情的評價,再看看面前宋文斌步步謹慎,生怕露出半點異樣,凌曉不由得輕輕感慨,果然這人與人,在閱歷與智商上的差距,還是相當大的……☆、 青年(三)在三爺那裡聽說了半句關於劉銘的事情,讓凌曉恍然發覺竟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刻了。上輩子,大約也是在此時,劉銘突然翻身,從一個混黑的大哥變成了一名掌控整個滬省的軍閥,幾乎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那時候,凌曉跟劉銘沒有任何的關係,凌父為了自己的生意,自然是與原本滬省的&ldo;政府&rdo;走得很近,被捲入了這一場爭奪。塵埃落定後,勝利的一方自然需要殺雞儆猴一番,告誡其餘人真正掌握滬省的是誰,於是挑中了凌父這類無足輕重,卻又有著警示意義的目標下手。為了逃脫這一懲戒、並謀求東山再起,凌父當機立斷地將已經毫無用處的凌曉嫁給了劉銘手下一名頗受他信賴的軍官,透過這種方式向劉銘表示屈服,尋找新的後臺。這輩子,因為凌曉與劉銘義兄妹的關係,凌父反而與劉銘走得頗近,事事仰仗他,大約不會再被這次事件波及了‐‐這令凌曉感覺略有些失望。而且,不知不覺間,凌曉上輩子唯一的丈夫,也是她第二個將心獻了出去卻沒有得到回應的人,也快要出現了。沈隨鈺,這個人凌曉恨過、怨過,不過這樣激烈的感情在上輩子便已經淡了。說起來,嫁給沈隨鈺的時候,凌曉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他卻的確對她不錯,關心體貼、從不在外沾花惹草,幾乎算是模範的丈夫,否則凌曉也不可能逐漸將本在宋文斌身上的心放到他身上,心甘情願地做他的賢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