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扶在男人懷裡的凌曉也終於冷靜了下來,抬起頭,笑靨如花:&ldo;三爺,您怎麼來了?我以為你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辦完事情呢。&rdo;&ldo;原本是這樣。&rdo;被喚作三爺的男人淡淡地回答,語帶責備,&ldo;但是聽說你一個人跑去見那個蘇倫了,我自然要快些趕回來。&rdo;凌曉眼眸晶亮,抬手摟住三爺的脖頸,貓兒一般蹭了蹭他的面頰,笑道:&ldo;三爺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哪裡是那麼衝動的人,自然是安排好了一切才去的,不會出事。&rdo;&ldo;不會出事?&rdo;三爺嗤笑,&ldo;那剛才被人拉著狼狽逃竄的人到底是誰?&rdo;凌曉面上一紅,雖然知道三爺不過是誇張,但是被他看到那副場面的確有些丟人,尷尬地輕咳了一聲:&ldo;不過是沒有防備罷了,我有帶人來呢,對付幾個兵痞還是綽綽有餘的。&rdo;三爺順著凌曉的話掃了一眼那幾名負責保護她的隨從,看得幾人忐忑地低下頭,生怕被遷怒。所幸三爺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雖然氣他們放任凌曉亂來,也明白真正的責任是在凌曉身上,而他們也只是不得不聽命行事,稍稍教訓教訓就夠了。至於凌曉麼,到時候他自然會親自好好收拾一下。聽到凌曉稱呼對方為&ldo;三爺&rdo;,又聽到那人說話不緊不慢的口吻,沈隨鈺腦中靈光一現,終於記起了男子的身份。&ldo;三爺&rdo;這個稱呼,在滬市只有一個人能應承,而沈隨鈺也曾親眼見過劉銘親自將他送出司令部,看上去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見凌曉與三爺神態親密宛若一對戀人,沈隨鈺的臉色更是有些發白,真真切切意識到了自己做錯了什麼。原本以為凌曉是劉銘的義妹,才被他如此重視,卻不料事實卻並非如此。一想到自己曾經竟然妄圖挖三爺的牆角,先前沈家遭遇的一切便立刻有了解釋,甚至,三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僅僅只是讓沈家在滬市難以立足罷了。而凌曉呢?她為何不說明一切?是在耍他?還是在害他?!彷彿就像是印證沈隨鈺的猜測那般,斥責完凌曉後,三爺便將視線投注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看似溫和卻冰冷得很,彷彿是看死人一般,令沈隨鈺冷徹心骨。&ldo;這個人你要他怎樣,生,還是死?&rdo;三爺柔聲說道,似乎是在商量今晚的晚餐。沈隨鈺身體僵硬地無法動作,只能無力地等待著命運的宣判。凌曉掃了沈隨鈺一眼,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的滿不在乎,輕巧地回答:&ldo;三爺想如何便如何吧。&rdo;三爺笑了一下,看上去很滿意這個答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攬著凌曉的肩膀轉身離開,留□後的人面面相覷半晌,最終還是沒敢擅自揣摩三爺的意圖,將沈隨鈺幹掉。畢竟,倘若三爺想讓他死,那很簡單,而如果殺了,三爺卻想讓他活著,那他們可當真找不出一個活的沈隨鈺來交差了。等到一群人走得乾乾淨淨,沈隨鈺才脫力般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壁上,狠狠抹了把臉。死裡逃生的感覺其實並不算好,因為你不知道,真正的死期又會在哪裡。☆、 青年(二十)那廂沈隨鈺劫後餘生,這廂凌曉的苦難卻才剛剛開始。跟著三爺回到車上,剛一落座,凌曉就感覺到周遭氣氛有些不對,果不其然,側頭一瞥就看到了三爺合眸坐在她身旁閉目養神,面無表情的模樣簡直讓人寒毛直豎。想到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凌曉渾身上下的毛都忍不住炸了起來,倘若只有不顧自己安危出面營救傑諾特這一條錯處的話,凌曉倒是還能矇混過關,但是她方才與沈隨鈺在街上那一番一看就有些貓膩的交談與拉拉扯扯,無疑又準又狠地踩中了三爺的雷區。就算三爺對她無情,凌曉如今已然是他的情人了,卻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這必然狠狠地打了三爺的臉,挑戰了他的權威‐‐況且,在三爺的心裡,她顯然是有些分量的。凌曉無法形容自己今日看到三爺時的感受,明明手頭有重要的事務,明明不應當是這個時間歸來,但是聽到她遇到麻煩,三爺卻仍舊還是來了,這讓凌曉在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些惶惑不安,覺得自己欠三爺的東西越來越多,簡直無以為報。人情債,是最重的一種債。對比三爺對自己的牽掛擔憂,再看看自己趁著他不在與沈隨鈺扯上了關係,凌曉覺得就算三爺現在將自己趕下車,再也不見也無可厚非。凌曉想要找一種方式贖罪,卻又束手無策,因為三爺什麼都不缺,甚至她的一切幾乎都是三爺給的,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就是用身體去取悅對方,只可惜想到前兩次的後果,凌曉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嘗試了。凌曉絞盡腦汁地思考自己該如何做,三爺也保持著沉默,車內的空氣極為沉重陰冷,弄得司機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生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