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是文孃的慈母，畢竟有所牽扯，蕙娘眉毛一挑，&ldo;你是怕婆家這邊，有人說三道四？&rdo;文娘忙搖頭道，&ldo;這倒不是。&rdo;她若有所失地一笑，&ldo;二弟妹去福建了，怕是幾年內不能回來。她也不是那樣揪著這等話柄不放的人，說穿了，畢竟是商戶出身，要計較這個也沒意思。公婆再不會為這事挑我的，婆婆還算是偏向於我，這次過來，說了相公幾次，讓他多顧家，多回來陪陪我……這個家裡，女人也沒有誰會和我鬥，至於相公嘛，這種事，他也不會過問的。&rdo;蕙娘也不是沒有見過婚姻不諧的女人，說句實在話，豪門貴婦，十個裡有九個心裡都有一包苦水，她自己也不是那麼一帆風順，和權仲白處得亦是磕磕絆絆的。但文娘這樣情況，她也實在是沒見過，說難聽點，王辰就是常常和她爭吵，日子也比現在有點活氣。才到萊州沒有半天，她便覺得文娘雖然面上在笑，可心底的幽怨卻是藏都藏不住。但，王辰待她中規中矩，無處挑理，她就是要訴說也無處去訴說，就是要改變……&ldo;男人在外打拼事業，回到家裡，總是想要軟玉溫香……&rdo;蕙娘便沉吟著道，&ldo;你從小性子嬌縱‐‐&rdo;&ldo;我對他不曾擺過什麼嬌小姐的架子。&rdo;文娘嘆了口氣，&ldo;我心裡也沒底呢，過門時候祖父和我說得挺清楚的，年輕時的任性，要著落到以後來還。等他去世以後，咱們孃家就沒什麼人可靠了。&rdo;這話，她從前未對蕙娘提起，老爺子自然更不會說了。蕙娘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文娘出嫁前，老爺子也是給孫女支過招的‐‐當然，同蕙娘相比，他給相對比較平庸的文娘支的招，要更為保守一些，&ldo;讓我好生相夫教子，別爭閒氣，儘快多給王辰生幾個兒子就好了……我想著祖父的話，一過門就待他恭敬柔順。就是鬧小性子，也、也不過是……&rdo;文娘面上染了一點紅暈‐‐也許是因為這裡是在萊州，在她的屋子裡，令她感到了一種別樣的放鬆，也許是她體會到了姐姐的關心，從不曾和蕙娘談起婚姻生活的她，到底還是鬆了口。&ldo;也不過是為了拿捏拿捏他……平時冬三九夏三伏，添衣送茶，從沒有怠慢過他。&rdo;她又有點小姐脾氣了，&ldo;就是這幾年，他還那樣不解風情地，我才漸漸地淡了。不過，有云母在，他衣食起居，也還是和以前一樣色色都安排周到的。&rdo;蕙娘無聲地出了一口氣，只是點了點頭，便把話題給帶開了。&ldo;四姨娘也是守寡多年了，心裡有點不平靜了……&rdo;兩姐妹坐在一起，能說的話不少，除了京裡舊人近況以外，蕙娘還把三姨娘、四姨娘之間那隱隱約約的故事，告訴給文娘知道。文娘也是聽得唏噓連連，她雖不贊成四姨娘改嫁，可此時又反過來為她求情，&ldo;糊塗一時罷了，就為了咱們家的名聲著想，也不能讓她做出不名譽的事來。您還是把她看牢些，從海上回來，再給她安排一個人家，嫁了算了吧。那個麻六，不是什麼好人家，哪值得她這麼做？&rdo;見姐姐但笑不語，文娘又抱住了她的胳膊，伏到她懷裡輕聲道，&ldo;姐……怎麼說，也有這些年的情分在呢。&rdo;畢竟是妹妹求情，蕙娘嘆了口氣，只好說道，&ldo;那也得我從海上回來再辦啊，你多大的人了，還和個貓兒、狗兒似的往我懷裡鑽，有意思嗎？&rdo;&ldo;嘻‐‐&rdo;文娘也鬆開手，扮了個鬼臉，&ldo;從前不覺得，剛才一鑽，才發覺你這兒‐‐&rdo;她惡作劇一般地擰了蕙娘胸前一把，&ldo;要比從前大了，我這才想起來，你都是兩個娃娃的娘啦。&rdo;蕙娘道，&ldo;擰什麼擰，你自己又不是沒有……這種事，一般也不是生孩子了才這樣，反正成親後都會長些尺寸的，我還嫌太大了有些不好看。&rdo;她瞥了文娘胸線一眼，又道，&ldo;你和王辰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吧？怎麼就沒個訊息？你自己心裡也要有數，入口的吃食，用的香料都要小心。有些人，面上待你好，心裡如何可不好說的。&rdo;文娘面上也有些愁雲，她輕聲道，&ldo;是呀，原來一個月也有一次兩次的，現在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