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可憐相兒，卻得不到任何一個人的同情。就是孫夫人也都沒噓寒問暖，幾個人把下人全摒出去了，善桐才合上了暖閣的玻璃門，孫夫人就跺著腳，字字帶血地埋怨了一句，&ldo;怎麼就這麼不上心‐‐&rdo;皇后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曾經多麼從容、尊貴的人，現在哭得就和個孩子一樣，簡直就像是丟了魂兒。&ldo;我是真沒想著……他說孩子分宮了就別老派人過去，我想也是這樣，免得孩子一直賴著娘，他不喜歡。就連宮中的太監都是姓連的一手挑出來的，我也插不進手去，誰想得到……&rdo;一邊說，她一邊就捂著臉嚶嚶地哭了起來，孫夫人的眼淚幾乎也都要跟著下來了：孩子本來底子就不好，不管背後是誰搗的鬼，這一招也實在是太陰毒了，就識破了又有什麼用，要是虧了腎水，以後生育上有礙了。這東宮之位，他終究也還是坐不穩的。善桐雖然和太子也就見了幾面，但當此也不得不陪著擦眼睛，也是由得皇后哭一哭，把心底的不平之氣哭出來。過了一會，見皇后也漸漸地收了淚，她便也吸一口氣，做沉重狀。果然，皇后畢竟是六宮之主，即使事發如此突然，事態又如此沉重，她依然沒有完全亂了方寸，將這積鬱之氣哭出來了，她便又多少回覆了理智，拉著善桐的手沉聲道，&ldo;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只怕孩子身體給淘空了，給淘死了……&rdo;她頓了頓，咬著牙刻骨怨毒地道。&ldo;我們都還矇在鼓裡呢。&rdo;便又和孫夫人一道細問含沁是如何發現此事的，善桐便仔仔細細將經過說了一遍，又道，&ldo;第一回撞見時，還不知道那就是他，聽林三少夫人說，中人們私底下……也是常事，就並不在意……&rdo;皇后和孫夫人也都不禁嘆道，&ldo;本來聽你們家姑爺這麼一說，我們也不怎麼當回事兒，只覺得是他自己不懂事。也許同太子的身體沒多大關係，就想著別讓他在身邊帶壞了太子，這才派人去搜他在宮中的房間。順帶著也查查太子的寢殿，沒想到這一查就查出不對了，因去得突然，正好就抓了個正著……&rdo;事情怎麼發覺的已經不要緊了，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善桐更關心的還是究竟誰在背後指使小如意。沒等她開口，就是孫夫人也都追問皇后，&ldo;究竟他受了誰人的命這樣做，背後又和誰家有什麼淵源……都查出來了沒有。&rdo;&ldo;人都要打碎了。&rdo;皇后疲憊地道，&ldo;我一晚上沒睡，親自看著審的，連他認的姑姑茶花一起打的，他咬死了沒有，只說是買了幾冊春宮回去，偶然間被小畜生看到，因小畜生看住了……&rdo;她掃了善桐一眼，面上現出難堪來，善桐要起身時，皇后卻又道，&ldo;不必了，臉還沒丟夠嗎，和你也不必客氣了‐‐因小畜生看得出神，他起了歪心，便裝狐媚子勾引小畜生……&rdo;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ldo;這孩子今年才八歲！他們好狠的心！就不怕折了自己的陽壽？&rdo;孫夫人顯然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細節，她聽得很仔細，並不理會皇后的眼淚，只追問道，&ldo;這多久了，可給人看見過沒有，孩子就不知道這是錯的？&rdo;&ldo;他說是八個月，孩子說是半年。&rdo;皇后只得一邊拭淚一邊說，&ldo;只怕前幾個月也不敢怎麼放肆，後來了才食髓知味，越發厲害。我說他這半年怎麼越多病了……說是知道不該，可忍不住‐‐他開蒙兩年，平時課業沉，大伴管得也嚴……&rdo;她說得傷心，孫夫人卻是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ldo;半年總比一年來得好！偏巧這半年權神醫又老不在宮裡，要不然，只怕早就發覺了端倪……&rdo;善桐也跟著勸皇后，&ldo;快別哭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商議出一個對策來。聽二堂姐說，估計連公公就要來問了‐‐&rdo;皇后雙肩微抖，哭聲反而更大了起來：很顯然，善桐是說中了她的隱憂。和天底下所有父母一樣，沒查之前，她怕是根本沒想到太子也有做這樣事的可能，查出來了要再回頭遮掩，恐怕已來不及。雖然都在紫禁城裡，但前朝後宮有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