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她很疼愛石姑娘，和孫夫人說起出京，也是因為&ldo;她開春又犯咳嗽，當時權二少爺說，這個病最好是多泡泡溫泉，正好這幾天有空，就帶她去莊子上住幾天泡泡溫泉了。&rdo;又親親熱熱地和善桐說，&ldo;要不是你們家請客，我們還未必回來呢。&rdo;善桐忙笑道，&ldo;那實在是太感盛情啦‐‐務必把姑娘也帶來，雖說沒什麼好酒菜，大家一道也是熱鬧。&rdo;孫夫人和四少奶奶對視了一眼，都露出笑意來，石姑娘年紀還小，不免有幾分臉紅，石太太卻是抿唇一笑，把開心露到了臉上，應得也爽快，&ldo;肯定帶她來！&rdo;說著，大家吃完一頓飯，石姑娘露出乏意，石太太便告辭先回程了，等人出了屋子，四少奶奶才道，&ldo;什麼都好，我就嫌她話多了。多大年紀就這麼油嘴滑舌的，沒什麼意思。&rdo;善桐不禁笑道，&ldo;你也不比她大幾歲嘛。&rdo;&ldo;那我也沒她那麼油嘴滑舌呀。&rdo;四少奶奶就和善桐鬥嘴。孫夫人倒看得好笑‐‐就年紀來說，她是要比兩人都大多了，等兩人說了幾句，才道，&ldo;好了，多大年紀，還打嘴仗，底下人笑話你們呢。&rdo;說著自己也不禁噗嗤一笑，這才又和兩人約，&ldo;等許太夫人生日那天，我們一同過去吧，我問問大舅母，若把表妹也帶去，那就更好一起了。&rdo;四少奶奶和善桐開玩笑已經很大膽了，但說到別人的家事，還是很小心，看著善桐笑道，&ldo;就是，到那一天，京裡還不知有多少貴太太、多少官小和諧姐要來，表妹不跟著我們，倒是怕她走丟。&rdo;善桐知道她們兩人意思，是都不看好石姑娘，因此委婉提醒‐‐這是純粹出自好意，她心底也感激的，因就笑道，&ldo;能不能一同過去，還要看嬸嬸的意思，我們家現在有個長輩在，很多事我也做不了主呢。&rdo;孫夫人和四少奶奶也都會意，大家相視一笑，孫夫人道，&ldo;這說對了，也是應該的。&rdo;她忽然笑道，&ldo;看著你，我倒是想到堂嬸，你行事真像她，又比堂嬸更嬌憨些，真是惹人疼！&rdo;善桐倒沒想到自己也有被這麼評價的一天，想到自己居然被評價為像母親‐‐偏偏她又是幾個子女裡最不聽母親話的一個，一時簡直啼笑皆非。卻又被勾起了思鄉情緒，萬千感慨簡直都被這段話勾了起來，忽然間她很想念西北風土，那一塊土地儘管也許比京城貧瘠封閉，但對她來說，卻要比京城更遼闊、更甜蜜多了。至少一句話不用繞上兩個彎來說，人和人的交往裡，也多少能帶著幾分真心。從白雲觀回家時，天色已經晚了，含沁都已經回家了，正和桂太太一邊說些閒話，一邊等善桐回來吃飯。善桐進屋時見他們倆坐在一起，倒有些稀奇，不過好在兩人臉色也都沒有什麼不對，桂太太手裡還抱著大妞妞呢，她這才放下心來，走進去笑道，&ldo;真是久等了！&rdo;大妞妞最近話多，見到母親回來，便咿咿呀呀地掙扎起來，要善桐抱。桂太太卻道，&ldo;你才從觀裡回來，一身香氣，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免得燻著了我們大妞妞。&rdo;說著，便把大妞妞舉起來，去搔她的肚子，&ldo;是不是啊，大妞妞？是不是啊，大妞妞？&rdo;小孩子就是這樣，誰對她好，她感覺得出來的，這些天有時候善桐倒比桂太太忙，含沁又不在家，桂太太可不是時常帶她？因此她也比從前更喜歡桂太太多了，也知道大人是和她玩呢，舞動著短短肥肥的四肢，一面咯咯地笑，一面便打了兩個噴嚏，善桐忙閃進去換衣服，出來時正好聽到桂太太教含沁抱大妞妞，&ldo;現在她頭硬了，可以不必託著她的頭，不然她也難受，可一隻手你得撐著她的屁股‐‐&rdo;這個肥肥胖胖，白白嫩嫩，正揮舞著藕節一樣胳膊的小嬰兒，正是目前全家的中心，善桐一天沒見，想她想得不行了，接過大妞妞好一陣撫弄，直和摸一隻貓一樣，把大妞妞摸得眉開眼笑，又要吃奶了，三個大人才坐下來吃飯，吃得差不多了，善桐又彙報一天見聞。先說石太太的事，再和含沁說權家請託，含沁和桂太太都笑，&ldo;權家人小氣呀，過路費都不肯交。估計還是要我們出面幫著講講價。&rdo;再說到牛琦玉的下落時，連桂太太都坐正了身子，聽得入神起來‐‐這深宮密事，即使是對於西北貴婦人來說，也有足夠的吸引力來令她好奇、分析。善桐自己也沒多發揮，只是把孫夫人的話一句句都說出來，含沁先還半聽不聽的，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