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自顧自地衝那春兒道,&ldo;行啦,以後也別□兒呢,那對楚窯瓶可值錢呢,叫你個連城算了。&rdo;春兒顯然有幾分失措,也不知是喜是憂,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說,&ldo;這就是你的福氣了,去吧,你們家太太待人最和氣的,可不會為難了你。&rdo;因有了這個插曲,各太太就活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哪家老爺們又敗家了,看中了什麼美人,千方百計地前去討要,又有誰家持身嚴謹,子弟略微做了一點荒唐事,皮都不打暴了。又談起諸高門大戶紅白喜事上的細微瑕疵失禮處,說來說去還是共推秦家,&ldo;他們家實在是家學淵源,管得是嚴實。三年守孝,秦大人雖然奪情留任,可從沒有在外領過一口酒飯,一律回家食素。除非皇上賞賜,他才動幾口葷食呢。&rdo;這裡的秦家,說的自然是閣老太太的孃家,秦帝師的秦家了。善桐雖然覺得八卦實在是無味,卻也聽得仔細,聽到此處,心中不由得一動,看了桂太太一眼,兩人眼神相對,彼此會意。馬太太也不管別的,只是笑眯眯地握著春兒的手,好像和看著一頭可喜的貓兒、狗兒一樣,一邊輕聲細語地和她說話。因林家另兩位少奶奶陪客殷勤,眾人又坐了一會,林三少奶奶便站起身告辭,&ldo;肚子沉重,實在是撐不住了……&rdo;眾人忙道,&ldo;你自便,自便。&rdo;三少奶奶便扶著肚子一搖一擺地退出了亭子,林夫人望著她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牛夫人慢悠悠地道,&ldo;這主母難為啊,上有老下有小的,兒媳婦還個頂個的不省心。你們府裡這個還算好的了,我們府裡兩個天魔星,惱起來真恨不得休回孃家去。&rdo;林夫人忙擺了擺手,&ldo;別說這個了,連皇后都對她高看一眼呢。她投合貴人的喜好,是她的福分。&rdo;說著,便又提起吃喝來,桂太太保守,只和米氏竊竊私語,林夫人和馬太太咬耳朵,牛夫人眯著眼睛打盹。石太太叫善桐過去,悄聲和她打趣,&ldo;這位馬太太可是賢惠?做人也實在有趣,老爺叫東,不敢往西呢。&rdo;前頭才因為這個納妾的事起過口角,後頭就直接當著桂太太和自己的面為丈夫要小唱,這多少有下桂太太臉的嫌疑。善桐在心底尋思了一回,也只記得她丈夫是領了個三品虛銜,實際上在宗人府內做事,應當來說和桂家沒有多大的仇怨。看來是真的有了個話縫,便迫不及待地要人來了,她微微一撇嘴,卻沒說什麼,石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道。&ldo;也不是人人都這樣,誰讓她是續絃呢……&rdo;她輕輕地嘆了口氣,&ldo;這門不當戶不對就是這樣,自己就約束不了老爺了。其實一般名門正戶出身的閨秀也不至於這麼沒正溜,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就好比定國侯府,你那個族姐就把家當得好。雖然也不是沒有姨娘、通房,可侯爺行事方正。三年孝期愣是沒有一點風流逸事,這可實在是不容易。&rdo;當時在西北,三年孝期裡就是和妻子同房那也都是大罪,沒想到京城風氣糜爛如斯,這種事居然要當作一樁優點來表彰了。善桐不禁又嘆了口氣,她惆悵地道,&ldo;雖說京城繁華,可這人心真是沒個足厭。比起來還是更喜歡西北,大家方方正正的,不必這裡,富貴鄉內,么蛾子太多了。&rdo;石太太神色更柔和了,她望了桂太太一眼,低聲笑道,&ldo;可不是方方正正的?你這話說得好。不過,要不是你們過來了,我們也聽不到多少西北的訊息,總覺得那邊又窮又苦,春秋天風沙漫天,冬天冷夏天熱的,不是什麼住人的好地方。&rdo;&ldo;那倒也不至於,&rdo;善桐看了石太太一眼,心中有了點底,便仔仔細細地說。&ldo;其實和京城氣候沒有太大分別,就是更幹一點,但西安本身是不缺水的,八水繞長安嘛!再說西邊人少,我在京城住了幾年,剛回去的時候覺得天都更闊些,人心也大,比京城這邊是各擅勝場。&rdo;她又壓低了聲音,&ldo;至少,是沒那麼多骯髒事兒,這個是最要緊的了。&rdo;石太太沉吟了一會,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衝善桐一笑,&ldo;按理這話也不該問你,不過你們在京城的親戚是實在太少了。聽說家裡定了是二少爺承爵,這大少爺夫妻……&rdo;善桐也沒想到真有這麼快就被人看中了,迴心一想,也覺得自己家這門親事雖然毛病不少,但優點也很明顯。桂太太作為主母如何,在座各位主母恐怕都要嗤之以鼻,但有一個這樣的親家母又是舒心的。只是這換宗子的事也的確是難以解釋,因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