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也是將門虎子。&rdo;忍冬年紀畢竟也不大,說起少將軍們的事,最是眉飛色舞,&ldo;家裡幾個少爺就不說了,許家打從大少爺算起‐‐真是個小諸葛!三少爺、四少爺,也是兩員萬人敵的虎將。都說世子六少爺是個嫡子,難免嬌貴了些,不想作戰起來也是勇猛得不得了,左手刀法赫赫有名,手裡已經留下了十多條韃靼人的頭顱了。還有衛家的麒山少爺,也是我們太太看著長大的‐‐&rdo;如數家珍地說了七八個將二代,卻怎麼都不提桂家,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善桐。以善桐現在的城府,又哪裡不明白她是在逗著自己問桂家的事?只是這忍冬聽口齒,和桂太太也是極熟稔的,她度桂太太心思,這應當是她放在定西服侍桂老爺的心腹。只是因為桂老爺住在軍營裡,她不便進出,這才在小院內棲身。善桐雖然也好奇桂家幾個少爺的軍功,但卻決計不想給桂太太留下&lso;私下打聽少爺私事&rso;的印象,因此只笑道,&ldo;也不知道現在桂世伯人在何家山還是在定西呢,就怕小神醫都不進定西的城門了,直接就去何家山……&rdo;忍冬倒沒有介意善桐的話頭,她很是有幾分感慨,&ldo;孝女也見得多了,像您這樣又能幹又大膽的小姑娘,敢陪著哥哥千里求醫來的,真還是第一個。小神醫其實也在這院子裡住過呢,是個好人,您就放心吧,他不喜歡的是自我作踐,作踐了一身富貴病的上等人。可您和您哥哥這樣的實心人,小神醫是決不會回絕的!&rdo;善桐禁不住露出一個笑來,她把頭擱在膝蓋上,又抬起眼望著天,輕聲道,&ldo;借您的吉言吧!&rdo;頓了頓,又忍不住將心事露出了一點,&ldo;其實一面是等得心急,一面也是怕……&rdo;話說到一半,只聽得吱呀一響,楊四爺開門進來,身後還跟了桂含春、桂含芳,並一個善桐並未見過的青年,見到善桐蹲坐在門檻上,楊四爺忙就對那青年道,&ldo;侄女兒無狀,得罪世侄了‐‐&rdo;善桐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一位也一定是桂家的子弟兵,因見三人盔甲上都滿是塵土血跡,便不言聲起身站到一邊,只是福了福身,便算是招呼過了。倒是忍冬早就堆滿了笑迎上前去,利索地接過了桂含春手中的頭盔,笑道,&ldo;三位少爺是過來洗澡的吧?這就去燒暖房預備熱水!&rdo;一邊說,一邊又衝善桐微微一點頭,便轉身出了屋子。聽了忍冬這樣說話,善桐哪裡猜不出來,眼前這位眉宇和桂含春、桂含芳頗多相似之處的青年,便是桂家長子桂含欣了。只是因為這三個人是過來洗澡的,多少有些不便相見,她正要回避出去時,含芳倒是叫住了她,笑嘻嘻地道,&ldo;三世妹,一年多沒見,見了也不招呼一聲!&rdo;他和衛麒山這對難兄難弟,倒是頗多相似之處,兩人眉宇間都有一股天然的煞氣,只是衛麒山因為眉清目秀,天然有一股江南文士貴公子的病弱態度,這股煞氣就顯得陰狠。桂含芳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紈絝樣子,這煞氣中還混合了霸道。此時盔甲上又有一片暗紅血漬,一般大家小姐,看了總要大皺其眉,桂含芳一邊說,一邊還有意晃到陽光底下,唯恐善桐看不清楚‐‐這邊桂含春已經蹙起眉頭,溫言道,&ldo;含芳,一身塵土,又是長輩面前,你仔細失儀‐‐&rdo;楊四爺就只好呵呵地笑,張開口要說什麼,又說不上來,善桐望了他一眼,在心底嘆了口氣:四叔平時場面上的應酬倒還不至於這樣,此時情況特殊,這幾個桂家少年雖然和他差了輩,但身份尊卑是顯而易見的,自己一家又有求於桂家,應對之間,難免就現出侷促來了……&ldo;桂三哥好。&rdo;她乾脆利落地回了桂含芳一句,又看了他一眼,想到桂含芳和桂含沁其實是一樣的年紀,如今他都混上陣去了,將來只要大秦能勝,論功行賞,軍功少不了他的。可含沁卻只能辦些運送糧草、巡邏後方的瑣事,心中倒是一陣為含沁不平,便略帶了詫異地道,&ldo;咦,如今桂三哥一身的武藝,竟是已經用來殺敵了?真好得很。&rdo;這句話暗藏鋒銳,敲打的就是桂含芳和衛麒山一道四處惹事的往事,桂含芳倒被她說得很下不來臺,一陣訕訕然。楊四爺還沒回過味來,那邊桂含春眉眼已經彎了起來,就連桂家大少爺都多看了善桐一眼,笑道,&ldo;楊三姑娘好銳利的詞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