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含春忙就站起身來和二老爺客氣,&ldo;世叔為了國事奔忙至此,做晚輩的能有機會為長輩分憂,自然是義不容辭。世叔請放心,愚侄一定盡力而為。只要小神醫在定西停留,便保證能引介他同世弟見面。&rdo;有了含春在邊上,含沁就顯得有幾分浮了,雖然天賦實在是聰明,但畢竟從小乏人教導,舉手投足之間,還是帶了輕浮。比不得桂含春,十四五歲的少年小夥子,本來就英姿勃發,好像一株剛長成的松樹,眉宇間雖然也帶了武人慣有的煞氣,但桂家家教畢竟放在這裡,溫潤敦厚的世家子弟做派,還是怎麼都掩不住的。就是這一番話說得,透了十二萬分的誠懇,是自己主動上門來做這個人情,卻好像自己給他機會讓他表現一樣,這個情是真的送到了人心底……二老爺看著桂含春的眼色,不由得又溫和了半分,他忙站起身來,含笑虛壓了壓,&ldo;快坐快坐,別那麼外道。&rdo;又道,&ldo;住處‐‐&rdo;&ldo;住處自然是愚侄安排。&rdo;桂含春微微一笑,倒反過來責怪二老爺,&ldo;世叔這是和我外道呢,以兩家的交情,哪有到了定西還讓貴客落單的道理。&rdo;其實桂、楊兩家,雖然算得上友好,也有些無關緊要的分支聯姻,但說起外九房和宗房、小五房之間,倒沒有多少情分。桂含春會這樣說,除了客氣之外,多少可以聽出來,這一向老九房和小四房走得近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二老爺眼神一閃,正要說話,那邊又來了人請見,他只好吩咐善桐,&ldo;請你四叔出來,招待兩位世兄吧。&rdo;桂含春就起身含笑告辭,&ldo;世叔客氣了,軍務繁忙,含春今日也就暫且辭去,明兒一大早就走,到時候遣人來接幾位弟妹並四世叔,就不親自過來了,還請世叔見諒。&rdo;兩個人稍稍客氣了一番,那邊實在是催得急了,又來了兩個小卒請二老爺過去,二老爺只得匆匆披衣又翻身出了屋子,出門前給善桐使了個眼色,善桐頓時會意,便笑著衝桂含春道,&ldo;桂二哥,我送你出去!&rdo;含沁在一邊撇著嘴道,&ldo;你就不送我?&rdo;善桐白了他一眼,道,&ldo;你要把自己當個客人,才用人送的嘛。&rdo;兩個人小小唇槍舌劍幾句,善桐嘟起嘴來,賭氣不理含沁,桂含春看她雙頰嫣紅,桃花眼迷濛中又帶了十分的亮,心中不禁微微一動,怔了一刻,才笑著打圓場,&ldo;好啦,看著你才洗了澡,別出門了,凍病了還怎麼去定西?&rdo;桂含沁咳嗽了一聲,喃喃著&ldo;我就不把自己當客人,怎麼著了吧&rdo;,一邊自己出了門,桂含春又衝善桐一笑,轉身也要出去時。善桐就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患得患失地纏著桂含春,帶了擔憂地問,&ldo;聽衛太太的意思,那位權神醫像是脾氣很壞……你看著,他能為哥哥治病麼?該不會三言兩語,就把我們打發出去吧?&rdo;這件事也的確只能問桂含春了,畢竟桂含沁雖然能耐,但身份畢竟有限,似乎認識的人還是以三教九流居多,權神醫這樣一等國公家的少爺,倒是桂含春更有接觸的機會了。還是這樣孝悌,哥哥的事,就當作是自己的事一樣操心……桂含春的眼色又暖了三分,他忽然道,&ldo;雖然三世妹長大了不少,但還是同以前一樣,熱心直爽。&rdo;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似乎要去摸善桐的腦袋,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來,多少有些自失地笑了,&ldo;三世妹長大了,是大姑娘啦……你就放心吧,子殷兄其實人是頂好的,脾氣古怪一點,也是因為盛名所累。只要能見到面軟語央求,醫者父母心,他是一定會出手的。&rdo;見善桐似乎猶有些惴惴不安,他索性盯著小姑娘,認真地問,&ldo;三世妹信我含春的為人嗎?&rdo;善桐眼前頓時就閃過了他手持羽箭,天神下凡一般的英武樣子,她毫不考慮地點了點頭,&ldo;這個自然是信的‐‐&rdo;又禁不住細聲嘟囔了一句,&ldo;桂二哥,你喊我三妞就是了嘛……那麼見外幹嘛。&rdo;桂含春嗯了一聲,他始終望著善桐,目光溫暖而堅定,&ldo;那你就放下心,只要權神醫有到定西,我一定保證全力安排促成,讓他為善榆兄弟問診。三世妹,你信我不信?&rdo;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善桐怎麼還能不放下心來?也不知為什麼,雖然桂含春只是在就榆哥的事對她保證,可她心中卻很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