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rdo;馬路上的車猛按喇叭,林澤衝到一半,謝晨風朝他跑來,兩人險些都被路上的車撞上。林澤停下腳步,退了回去。謝晨風心驚膽戰,推著林澤回到小區所在的馬路一邊。剛走進小區,林澤便轉身一拳,乾淨利落地揍上謝晨風的臉。唯唯發出一聲大叫。謝晨風起身踉蹌跑開,林澤躬身拾起扔在草地旁的掃帚,拆下掃帚頭,追了上去,一棍打在謝晨風脖頸上。那一下啪的一聲,把謝晨風的脖子抽出一道紅印。唯唯看得呆了,謝晨風不住躲讓,以兩手擋著頭,林澤又追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謝晨風被踹得連滾帶爬地到處躲,林澤發了瘋一般,把謝晨風朝角落裡踹,謝晨風根本不敢還手,躲進單車棚裡,稀里嘩啦地壓倒一大片腳踏車。&ldo;別打了!&rdo;唯唯說:&ldo;不要動手了!要流血的!&rdo;林澤竭力忍著淚,抓來什麼就朝謝晨風頭上砸,抓到一把鐵底的鏟子,照著謝晨風的腦袋一下砸去,發出悶響。唯唯嚇得哭了,忙拉住林澤,謝晨風放開手,蜷在地上,任林澤毆打不作聲。&ldo;好了好了……&rdo;唯唯帶著哭腔說。謝晨風眼睛發紅,抽了幾下鼻子,艱難地起身,臉上,身上全是傷痕。還穿著那天林澤買給他的衣服。林澤抓著鏟子不住發抖,很想照他臉上再來一記狠的,但謝晨風已經流鼻血了,再這麼一下,鼻樑肯定要骨折。他知道謝晨風要真的動手,他和唯唯加一起都打不過他,只是他不敢還手而已。這麼個打法已經驚動了小區裡的不少人,不上班的老頭老太遠遠站著看。唯唯遞給謝晨風一包紙巾,兩人的手指沒接觸,謝晨風拿了紙巾後,也不還他了,直接把剩下的揣進褲袋裡。唯唯又退開些許。他止住鼻血,林澤神情冷漠地提著鏟子去洗,又鏟了些土,把滴在地上的血跡蓋住了。&ldo;上來坐嗎。&rdo;謝晨風沙啞著嗓子說。林澤把鏟子扔回去,跟著謝晨風上樓,沉默得近乎可怕。謝晨風掏出鑰匙,上了六樓開門,唯唯躲在林澤身後,兩人跟著他進去。謝晨風租的房子和林澤猜的一樣,兩室兩廳,被隔成了四個單間,謝晨風住的是稍大的主臥,隔壁還有一對夫妻在摔東西大吵。林澤一聽到夫妻吵架的聲音就有點條件反射地發抖,小時候父母家暴給他帶來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致他仍下意識地想起了許多噩夢。謝晨風大聲吼了句:&ldo;不要吵了!煩不煩!不是隻有你們在住!&rdo;謝晨風吼人的時候比鄭傑還兇,那合租的夫妻顯然是有點怕他,安靜了些。謝晨風開啟房間的門,單人床,床腳堆著成山的雜物,襪子東一隻,西一隻,整個房間裡瀰漫著汗臭與腳臭味,桌上放著吃完沒洗的碗,碗裡泡著面。房間裡就沒個能下腳的地方,窗戶用報紙封了起來,陰暗的室內就像一個小囚室,桌上放著一瓶消毒水,只用了一半。床頭櫃上放著林澤給他的比卡丘公仔,謝晨風掏出幾百塊錢買的新手機,扔在桌上。林澤看完房內,又出來轉了一圈,廚房的鐵鍋已經生鏽了,到處都蒙著一層油汙,窗戶上全是灰濛濛的塵土。廁所裡髒得要死,便盆內滿是發黃的尿漬。&ldo;你還在報復嗎?&rdo;林澤站在門前說:&ldo;別再這樣,積點德吧。&rdo;&ldo;沒有了。&rdo;謝晨風說:&ldo;手機還給唯唯,我又沒有電腦,去哪勾人419?我這個月住完就走了,去廣州治病。&rdo;&ldo;之前害了幾個人?&rdo;林澤說。謝晨風答道:&ldo;沒有,就害了你一個,沒害成功。我遲早要死的,沒必要瞞你。&rdo;謝晨風把前事陸陸續續交代了,確診開始他確實存著報復社會的心態,但他約了幾次419,到要見面時始終沒敢下手,在見網友的地方徘徊良久,放了別人鴿子,回來以後把別人的qq拉黑了。如此數次,混圈找一夜情的人有幾個人都知道了他是鴿子王,不再搭理他。他便這麼一個人在這個小房間裡住了一年多,每天無所事事,靠一點微薄的招生提成過活,沒地方去,沒家人,沒愛人,沒工作,也不去找工作,直到在北城天街邂逅林澤,他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態,於是開始了。林澤知道唯唯直到現在才發現,謝晨風說的應該也是實話,又問:&ldo;你那兩次騙我說去招生的時候,在哪裡過的夜?沒和別的人上床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