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衛沿著河邊要道追來,已成合圍之勢,武獨凌空躍起,抽出長劍,劃了道弧光,朝著結冰的長河撞去。&ldo;嘩啦&rdo;一聲,冰河碎開,武獨潛入水中,不見了蹤影。段嶺與赫連博正在僻院裡搖晃蔡閆。&ldo;蔡閆!&rdo;段嶺焦急地喊他。&ldo;水。&rdo;赫連博遞給段嶺水,讓他餵給蔡閆喝。蒙面人倏然落地,赫連博忙拉著段嶺退開,段嶺擺手示意無妨。只見蒙面人躬身,一手先試蔡閆氣息,再探他頸脈。段嶺正要說話時,蒙面人卻抬起另一手,按在他的唇上。僻院外響起蔡聞的聲音,蒙面人最後指指蔡閆,再朝段嶺搖了搖食指,段嶺明白了,意思是沒有生命危險,緊接著蒙面人從僻院內翻牆離開,蔡聞趕至。當天下午耶律大石震怒,封鎖名堂,所有孩子都被盤問了一番,搞得整個名堂內筋疲力盡,還有人哭個不停。拔都去請救兵,未見那與武獨對戰的蒙面人,段嶺已將詳細經過說了三次,他不敢提到郎俊俠,有意省去了一些細節。只說去找拔都時,無意中發現蔡閆被抓,後來又有一神秘刺客出現云云。蔡閆醒來後則是一問三不知。耶律大石親自聽著,要與赫連博核對時,他又結結巴巴,詞不達意。耶律大石寧願聽段嶺說十次,也實在不願聽赫連博複述一次,最終以段嶺、蔡閆二人的話為準,記了口供。蔡聞再查也查不出什麼來,眾人云裡霧裡,一切只得作罷。段嶺被問得身心俱疲,晚飯沒吃幾口,回到僻院內睡下時,還沉浸在白天的事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這時間裡,院外的笛聲卻依舊響了起來,悠揚婉轉,於是段嶺在這笛聲裡漸漸安了神,沉沉睡去。翌日一切照常,唯有蔡閆神情頗為委頓。段嶺過去關心了一番,蔡閆只是點點頭,兩人說了半天,蔡閆也猜不出自己家究竟得罪了誰,只告訴段嶺,自己兄長蔡聞在筆墨堂後發現了被打昏的雜役,想必那刺客是扮作雜役混進來的。而為何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進學堂來行刺,挾持物件又是蔡閆,另外那名蒙面人身份是誰,連蔡聞也百思不得其解。幸而巡防司衛士在城外護城河中發現了一個被打穿的冰窟,據此推斷,行刺之人已逃了。當夜,瓊花院:郎俊俠調開藥粉,對著鏡子,敷在腰畔與背後的傷口上。一側豎著面屏風,屏風後,則是包括丁芝在內的六名盛裝女孩,俱是瓊花的頭牌‐‐蘭、芍、瑾、芷、茉、芝六女。六女有人點手爐,有人奉茶盞,花團錦簇地圍著一名廳堂中的貴婦,便是丁芝先前喚作&ldo;夫人&rdo;的瓊花院當家主。&ldo;當真是你與那孩子的運氣。&rdo;夫人淡淡道:&ldo;不如這幾日找個宅子,勞駕你二人再搬一次。&rdo;郎俊俠的影子投在屏風上,現出男子赤著上半身的健美剪影。&ldo;與其東躲西藏,不如守株待兔。&rdo;&ldo;那孩子命有天佑,這一次來的是武獨。&rdo;夫人說:&ldo;先是陰錯陽差,&lso;祝&rso;也是影隊裡的高手,竟死在一個小孩兒的手上,想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下一次來的,可就不一定是武獨了。&rdo;&ldo;哪怕是昌流君又如何?&rdo;郎俊俠放下藥碟,隨口答道。&ldo;莫要輕敵。&rdo;夫人云淡風輕地說:&ldo;武獨雖擅使毒,卻是你們之中的一個另類,能毒昏的都毒昏,能留命的都留命,殺一次人,留下的活口比仇人還多,還常常心軟放人一條性命,心腸太好的人,當不成稱職的刺客。&rdo;郎俊俠換完藥,穿上外袍,繫好腰帶從屏風後走出。夫人一身暗紅錦,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展翅仙鶴,眉如一抹青巒黛,眼若兩泓碧山泉,雖是瓊花院諸卉之冠,卻未過三十芳齡,容貌更是帶著些許西域人的印記。&ldo;我想,昌流君不會來。&rdo;郎俊俠說。夫人淡淡道:&ldo;你的膽子,素來是很大的。&rdo;郎俊俠道:&ldo;南陳帝君再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北伐已成定局,三年之內,南陳軍隊不可能再過玉璧關,趙奎與牧曠達接下來要忙的,便唯有內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