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旦展開內鬥,武獨與昌流君都不敢離開各自的主子身旁。&rdo;郎俊俠最後說:&ldo;上京是遼人的地盤,千里迢迢,派出成名刺客,只為找尋一個不知身份是否屬實的孩子,料想不會做這等無聊事。&rdo;郎俊俠朝夫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瓊花院。夫人沉吟不語。夜,南陳。&ldo;留他一條性命。&rdo;趙奎說。&ldo;什麼?&rdo;武獨以為自己聽錯了。武獨從上京歸來,狼狽不堪,既未曾找到李漸鴻的下落,亦沒有殺掉那傳說中的&ldo;無名客&rdo;,唯獨帶回了一個有用的訊息。趙奎坐在廳堂內,揹著昏暗燈光,投下晦暗身影,那燈光則照在武獨臉上,這名刺客的表情極為複雜。&ldo;還有誰知道?&rdo;趙奎問。武獨搖搖頭,答道:&ldo;祝已喪命,同去的影隊刺客,連上京亦未曾混進去,俱在城外接應,這情報,是屬下推測出來的。可我不明白……&rdo;&ldo;陛下時日無多。&rdo;趙奎緩緩道:&ldo;四王爺尚無子嗣,李漸鴻下落不明,來日這朝廷,只怕是牧曠達的天下了。若不留一步後手,只怕他勢大難制。這件事,你便當沒發生過。&rdo;武獨明白了,點了點頭。&ldo;將軍,我棄胡昌城下三王爺的蹤跡於不顧,轉而趕往上京,也許牧相……已經猜到了。&rdo;趙奎冷笑道說:&ldo;哪怕是牧曠達知道了,亦決計不敢擅自將昌流君派往上京,一旦失去昌流君保護,他連睡覺亦睡不安穩。何況經你們這次前去,想必城中定然防守森嚴,從此他便再無這個機會了。&rdo;上京城中一連戒嚴十日,名堂中常有衛隊巡邏,盯著一眾孩童,先生們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出。經此一事後,蔡閆與段嶺無形中親近了不少,偶爾會讓段嶺拿著功課去問他,有不懂的,便一一給段嶺說開,並督促他認真對待學業。巡邏衛隊撤去的那天正是正月的最後一天,今日門外來接的家人比往常都要多,都得知先前行刺一事,滿臉擔憂,議論紛紛,馬車更是擠滿了巷口,不少達官貴人的車前更有武士把守。&ldo;段家‐‐段少爺。&rdo;門房唱道,&ldo;不在?&rdo;郎俊俠今天是來得最早的,未時還沒到便在門口候著。&ldo;在!在!&rdo;段嶺忙出來,繳了腰牌,撲到郎俊俠懷中,被他一手摟在身前。&ldo;回家。&rdo;郎俊俠牽起段嶺的手,段嶺卻仍然忍不住回頭看,從名堂正門的柵格朝內望去。只見拔都站在前院,遠遠地朝段嶺看。郎俊俠猜到段嶺心思,便停下腳步,說:&ldo;你與布兒赤金交了朋友?&rdo;段嶺點點頭。郎俊俠又問:&ldo;請他來咱們家裡吃晚飯?&rdo;段嶺問:&ldo;可以嗎?&rdo;郎俊俠:&ldo;你的朋友,自然可以。&rdo;&ldo;拔都!&rdo;段嶺朝拔都喊道,&ldo;我們一起走罷!晚上來我家。&rdo;拔都擺擺手,段嶺又等了會兒,直到巷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拔都還沒出來,料想又是無人來接,段嶺又喊道:&ldo;走罷!&rdo;拔都不答,提著他敲鐘的鐵棍,轉身進了內院。夕陽從巷子口外照進來,段嶺感覺到了一點惆悵。然而回到家後,段嶺那點惆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因郎俊俠做了不少好菜,在案几上排開。段嶺歡呼著入座,手也不洗就要開吃,卻被郎俊俠按著,用溼毛巾擦他髒兮兮的小狗爪子。&ldo;我庖廚之術不精。&rdo;郎俊俠說,&ldo;沒有鄭彥那功夫,來日你吃到更好的,自然不會念這桌菜了,眼下且先湊合著吃罷。&rdo;鄭彥是誰?段嶺心想,但那不重要,他嘴裡塞滿了食物,已再沒心思說話,不片刻外頭突然有人敲門,郎俊俠眉頭一擰。&ldo;段嶺!&rdo;拔都的聲音在外頭喊道。段嶺忙把吃的嚥下去,跑出去開門,拔都身上那羊毛襖子已多日沒洗,髒髒的,還掛著不少泥土與樹葉,站在門外,說:&ldo;蔡狗的哥說得不錯,你果然住這裡,給你。&rdo;說著遞給他一包點心。段嶺說:&ldo;你怎麼偷跑出來的?&rdo;拔都說:&ldo;我當然有辦法。&rdo;段嶺說:&ldo;快進來吃飯。&rdo;段嶺要拉拔都進來,拔都卻不大願意,兩人在門口拉拉扯扯一會兒,直到郎俊俠出現在段嶺身後,說:&ldo;進來喝杯茶罷。&rdo;拔都才不再推辭,進了段府。郎俊俠給他擺上筷子,拔都卻說:&ldo;我吃過了,來找他說說話。&rdo;&ldo;你二人隨意。&rdo;郎俊俠便退了出去,段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