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朝廷會有撥款。&rdo;段嶺答道,&ldo;預算不必擔心, 險境武獨與段嶺相對沉默片刻。&ldo;我想去看看。&rdo;段嶺突然說。&ldo;去哪兒看?&rdo;武獨答道,&ldo;下著這麼大的雪,他們說不定已經到淮陰了。&rdo;段嶺不知為什麼,有著強烈的不安全感,就像當年父親離開上京一般,總覺得心神不寧。可是有鄭彥在,又有鄴城軍護送,從鄴城回江州的路都是走官道。乃是北方最安全的幾條道路之一。過了陵水就是淮陰,再朝東南走就是長江,不至於出什麼事才對。&ldo;好吧。&rdo;段嶺承認自己是關心則亂,須再仔細想想。二人坐在房中看雪,武獨突然又問:&ldo;你懷疑牧曠達想行刺?&rdo;&ldo;嗯……&rdo;段嶺分析道,&ldo;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動機,你覺得有可能嗎?&rdo;&ldo;他沒有這麼多人手。&rdo;武獨答道,&ldo;影隊不聽他調遣,牧家一直沒有私兵,怎麼行刺?&rdo;&ldo;但是昌流君去了哪兒呢?&rdo;段嶺問道。&ldo;誰知道呢?也許是跟蹤吧。&rdo;武獨說,&ldo;讓他知道又有何妨?這次回去,也不用再瞞著他們了。話說回來,牧曠達殺他做什麼?&rdo;&ldo;牧相要確定長聘到底落在誰的手裡。&rdo;段嶺說,&ldo;如果落在蔡閆手裡了,蔡閆就會用長聘來對付他,只要我四叔一回到京城,牧相就會事發,不是嗎?&rdo;&ldo;可是現在誰也不知道長聘的下落。&rdo;武獨答道,&ldo;我猜他很可能是被烏洛侯穆殺了,你看烏洛候穆那神神秘秘、什麼也不說的模樣,說心裡沒鬼,誰信?&rdo;&ldo;他還說了什麼嗎?&rdo;段嶺又問。武獨緩緩搖頭,在房中踱了幾步,忽然道:&ldo;最後他說了一句,狗急也會跳牆,不知道是說誰。&rdo;&ldo;蔡狗嗎?&rdo;段嶺的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ldo;還是牧相?&rdo;武獨眉頭皺著。&ldo;先說長聘。&rdo;段嶺接著道,&ldo;長聘沒有回江州,也不可能落在四叔手裡,否則他早就說了。如果長聘還活著,抓住他的人要麼是姚復,要麼就是影隊的人。&rdo;&ldo;不會是姚復。&rdo;武獨說,&ldo;當時落雁城外,只有鄭彥可能是他們陣營的。&rdo;&ldo;那麼只有兩個可能。&rdo;段嶺說,&ldo;一是長聘被郎俊俠殺了,二是被影隊帶回去了。&rdo;&ldo;你覺得牧曠達是這麼想的嗎?&rdo;武獨皺眉道。&ldo;只有這兩個可能。&rdo;段嶺說,&ldo;只要聽昌流君分析完經過,一定就能得出和我相同的兩個推論。&rdo;段嶺實在太瞭解牧曠達的思路了,他朝武獨說:&ldo;他一定是這麼推斷的,先假設長聘被影隊帶回江州,落在蔡閆手裡,那麼蔡閆就會知道兩件事,一是牧相想謀反,長聘知道的細節相當多。二是牧相已經知道蔡閆是假的了。&ldo;對。&rdo;武獨說,&ldo;這相當於是逼牧曠達提前動手。&rdo;段嶺眉頭深鎖,想了想,說:&ldo;因為秘密落在了東宮手裡,他只有行刺這條路走,我四叔不在江州,這是最好的機會。&rdo;武獨又問:&ldo;可你確定蔡閆抓到長聘以後,長聘會招?就算他招出詳情,那假貨也絕不敢讓陛下審長聘。因為一招就是全招,假貨自己的身份也要受連累的。&rdo;&ldo;是啊。&rdo;段嶺緩緩點頭,答道,&ldo;我要是蔡狗,我就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我們有了塞進費宏德手中。出府時,述律端已牽了馬來,段嶺套上皮甲,翻身上馬,武獨快步追出。&ldo;你不能去!&rdo;武獨喝道,&ldo;太危險了!&rdo;&ldo;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rdo;段嶺答道,&ldo;把鄴城所有計程車兵,全部派出去。&rdo;武獨沉默片刻,段嶺把頭盔遞給他,武獨改變了主意,戴上頭盔,喝道:&ldo;點烽燧!通知河間來援!&rdo;這是入冬後第一次點起烽燧,段嶺卻萬萬沒想到,是在這麼個情況下。武獨與段嶺分頭往城中東西營,策馬疾奔,把軍營裡的將士全部叫出來,又吩咐人沿著烽燧道路趕往河間,與秦瀧會合後,讓河間全軍出動,順著官道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