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喝了口酒。同一時間,宮中燭火昏暗。蔡閆失了魂一般不住喘氣,換上衣服後,眼中仍是恐懼,嘴唇發白,坐立不安。郎俊俠則坐在案前沉吟喝茶。蔡閆終於定下神來,幾步走向郎俊俠,伸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摑在郎俊俠臉上,清脆聲響。&ldo;你……你竟然……&rdo;郎俊俠什麼也沒有說,蔡閆又狠狠一腳踹去,踹翻了他面前的案几,嘩啦聲響。&ldo;你說話啊!&rdo;蔡閆幾近瘋狂一般,朝郎俊俠吼道,&ldo;說話‐‐!&rdo;&ldo;夜深了reads;一生何安。&rdo;郎俊俠答道,&ldo;殿下早點睡吧。&rdo;&ldo;你這個叛徒!&rdo;蔡閆吼道,&ldo;兩面三刀的叛徒!小人!&rdo;倏然一把寒光閃爍的劍抵在了蔡閆的喉頭,蔡閆甚至未曾看清那把劍是什麼時候出鞘的,劍的另一頭,則握在了郎俊俠的手裡。他意識到自己已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而郎俊俠隨時可以輕輕一劍,刺穿他的咽喉。蔡閆朝後退了半步,青鋒劍卻如影隨形地跟著他進了三分。&ldo;殿下不可嚷嚷。&rdo;郎俊俠壓低了聲音,認真地說,&ldo;否則只會害你我枉自丟了性命。&rdo;蔡閆定了定神,又退了半步,這次劍鋒沒有跟過來。&ldo;晚了……晚了。&rdo;蔡閆發著抖說,&ldo;他們都聽見了,尤其是鄭彥,他一定會告訴我叔的。&rdo;&ldo;那不是你叔。&rdo;郎俊俠信手收劍,淡淡答道,&ldo;那是別人的叔。&rdo;&ldo;你會替我殺了他,是不是?&rdo;蔡閆喘息著說,&ldo;他命大,逃過去了,你幫我再去殺了他,再殺掉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郎俊俠,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坐在這位置上一天,就不會有活人知道這事兒。&rdo;&ldo;人力有時而窮。&rdo;郎俊俠如是說,&ldo;我盡力吧,喝點安魂湯,睡吧,睡著就不怕了。&rdo;&ldo;殺了他,現在就去殺了他。&rdo;蔡閆說,&ldo;我求你了!郎俊俠!&rdo;蔡閆撲上前去,郎俊俠卻轉身揪著蔡閆的衣領,將他推到榻前,低聲在他耳畔說:&ldo;殿下,去殺一個事不關己、莫名其妙的人,你只會讓牧曠達起疑。別忘了,今夜昌流君也聽到這話了。&rdo;蔡閆艱難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郎俊俠再不說話,轉身離去。蔡閆翻來覆去,一時想到段嶺還活著,便恐懼無比;一時又想到阿木古喝破了真相,若明日李衍秋問起,該如何回答。阿木古只是故弄玄虛!造謠!這分明是造謠!想當初他剛回來時,也是流言四起,最後還是武獨一錘定音,證實了他的身份。然而現在,為什麼段嶺會到了武獨的身邊?!他叫他&ldo;王山&rdo;,武獨知道這事兒嗎?武獨沒見過他,段嶺也沒法自證身份,這又是怎麼活下來的?蔡閆又坐起來,朝外頭人說:&ldo;傳馮,快,傳他進來。&rdo;馮進來了,甚至並未換衣服,站在帳外,問:&ldo;殿下有何吩咐。&rdo;蔡閆盤算良久,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得疲憊地說:&ldo;你坐那兒,坐著吧。&rdo;馮便到一旁去坐下,蔡閆長吁一口氣,靠在枕前,臉色蒼白,無力地看著帳頂。&ldo;殿下可需要傳太醫進來看看?&rdo;帳外問道。&ldo;不必了。&rdo;蔡閆答道。他已經在想怎麼逃出宮的事,一了百了,可是能逃到哪裡去呢?鄭彥、武獨、昌流君……個個都是高手,沒了郎俊俠的保護,要追殺自己,易如反掌。他違背了自己在李漸鴻面前立下的誓言,正在受煎熬,彷彿永生永世處於烈火中,不得安身。但既是如此,他仍未想過懇求段嶺的饒恕,他知道段嶺不會饒恕自己,就算段嶺點了頭,李衍秋也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大不了,給李衍秋下毒,把他也一起殺了,殺了所有的人……蔡閆心底閃過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那念頭彷彿抽乾了他所有的力氣,令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扯謊段嶺再睜眼時已是天亮,昨天一天裡發生了太多的事,令他筋疲力盡。這一次醒來的時候,武獨正睡在自己的身旁,令他非常安心。段嶺側過身,舒服地靠在武獨身上,蹭了蹭他的胸膛,不太好聞……有一點汗味,昨夜也沒洗澡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