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呂質應當還沒有死。&rdo;李衍秋雲淡風輕地說,&ldo;朕若是元人,便不會下手殺他,正好動搖鄴城軍心,拷問些邊關機密。&rdo;眾人沉默,李衍秋又說:&ldo;此事既已耽擱了這麼多天,想必再耽擱一天,邊關也不至於就這麼破了,先這樣吧,再議。&rdo;李衍秋起身,群臣便散了,蔡閆甚至沒有再看段嶺一眼。文武官員離開後,牧曠達則與謝宥馬上動身前往御書房,與李衍秋制定計劃,大家各有各的糟心事,當真是內憂外患,都一起來了。剩下那發著高燒的兵士,還在殿內地上躺著喘氣,段嶺只好讓武獨揹著他,把他帶出宮去。按道理應當交給兵部,然而城中發大水,各部自顧不暇,這士兵又病得甚重,若留在兵部,只怕無人照看就死了。&ldo;帶他回去治病,可以嗎?&rdo;段嶺問。&ldo;應該的。&rdo;武獨把那士兵背上船去,水漸退了些,已不似先前來勢洶洶。☆、 詭計回到家裡,水退出院去,滿地狼藉。段嶺把那士兵放在武獨常坐的側榻上,先給他針灸,再動手配藥,設法為他退燒。解開那士兵身上皮甲時,見其大腿上有一箭創,腰腹部還有刀傷,應當是傷口潰爛發炎,一路上治刀傷的藥用完了,又淋了雨,內感風寒,外傷感染,方病得這麼重。&ldo;王少爺!&rdo;一名小廝在門口蹚過水,朝裡頭喊道,&ldo;皇榜張了!少爺著我來知會您一聲。&rdo;段嶺正在調藥,問:&ldo;中了嗎?&rdo;武獨的動作停了下來。&ldo;會試做得好,才點中的嗎?&rdo;段嶺想了想,也許自己並不是特別興奮,只是因為補考一次,又見了李衍秋,早已令他過了那個興奮期了。&ldo;噓。&rdo;武獨指指躺在榻上計程車兵,示意說話還是小心一點,然後朝段嶺走過來,跪坐在他身邊,側頭看著他的雙眼,靠近了些許。段嶺以為他要說什麼,便湊近去,武獨卻一下吻在段嶺的唇上,段嶺臉上剎那飛紅,武獨順勢摟著他的腰,彼此唇舌交纏,段嶺已沉浸在他的吻裡。好一會兒,武獨才放開段嶺,兩人相視而笑,段嶺內心這下真正充滿了喜悅,無關會試,無關國事,只是發自內心地欣喜,確實,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武獨想了想,眉頭煞有介事地一揚,問:&ldo;我記得上回,你說若金榜得中,讓我答應你一件事,是什麼事?&rdo;段嶺想起那時的一點心思,登時又開始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良久,說:&ldo;沒……沒什麼了。&rdo;&ldo;明天殿試。&rdo;武獨在段嶺耳畔說,&ldo;待殿試完了,我教你一個事兒……&rdo;段嶺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再看武獨時,側旁那士兵卻劇烈地咳了起來,醒了。兩人忙暫且分開,士兵睜開眼,說:&ldo;水……水。&rdo;黃昏時,下過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天邊一抹血染的紅。東宮廊下風鈴發出輕響。&ldo;臣有一計,說不定能為殿下除去王山。&rdo;&ldo;說吧。&rdo;蔡閆答道。馮鐸沉吟良久,在殿內踱了幾步,說:&ldo;眼下看來,王山會試中了,明日就要加急殿試,不管進不進三甲,這貢士的身份,都是定了。&rdo;馮鐸朝蔡閆望來,目中似有深意,但他一直沒有多問,蔡閆則有點不自在地轉過目光。&ldo;要除去此人,便須得製造一個事故。&rdo;馮鐸說,&ldo;這個事故,絕不能發生在京中,須得越遠越好。&rdo;&ldo;不錯。&rdo;蔡閆說,&ldo;你繼續說。&rdo;馮鐸答道:&ldo;我們手中有一個極好的機會,令他晉為三甲,進士及第。&rdo;&ldo;然後呢?&rdo;蔡閆沉吟問道。&ldo;接下來,有兩條路給他選。&rdo;馮鐸答道,&ldo;一是入翰林院,二是外放做官,歷朝歷代,俱是如此,這是規矩。在下看過他的試卷,到時殿下就朝陛下進言,說王山這人,適宜治國安邦,在翰林院裡講經,委屈他了,咱們正好就順勢將他放出去。&rdo;&ldo;好主意。&rdo;蔡閆笑了起來,雲霾盡散,彷彿窺見一絲光明,答道,&ldo;放他去當個縣丞,再派影隊追出去殺他,就這麼定了!&rdo;馮鐸說:&ldo;但這其中,還有一結須解,得讓武獨留在京中,萬萬不能放他走。&rdo;蔡閆沉吟片刻,緩緩搖頭,說:&ldo;武獨不會答應的,他一定會與王山一起走。&rdo;蔡閆正思考時,迎上馮鐸充滿疑惑的目光,便改口道:&ldo;武獨性子乖戾孤僻,向來不服管轄,你看迄今他也未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