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席上的格雷斯生物學的父親站起身怒斥:“你不是說不舒服要回去嗎!”
“法、法官閣下,”格雷斯的母親沒有理丈夫,“我找到證據了,但希望私下給您看。
如、如果您認為可以展示給他人,我再給陪審團們看。這樣可以嗎?”
法官煞有介事地思忖了一會兒,他隱隱有預感,今天的庭審會失敗。
“呈上來。”
兩位助手小姐分別抱了一個一人高的鐵盒。
她們匆匆走到法官身邊,其中一個助手開啟鐵盒,取出裡面的一幅畫卷。
她將畫卷遞到法官手上:“法官大人,這裡的東西,您看了就不能當作沒看見,且只能您一人看。”
法官狐疑地望著面前的女孩兒,認為她在危言聳聽。
市長佯裝不在意,雙眼卻用力往那邊斜視。
法官不在意地展開畫卷,可剛開啟一半,他立刻重新捲了起來。
肉眼可見他的額頭滲出汗水,他的眼神做賊心虛地左右張望。
助手很滿意他的反應,將畫卷小心繫好,重新放回鐵盒子中。
市長還在一旁等待宣判結果,可等來的只有法槌敲響的聲音。
“今日庭審到此結束。”三分鐘前還勝券在握的法官,現在如老鼠般逃竄離席。
徒留傻眼的市長與民眾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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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五十的格雷斯摁滅菸頭,一旁的女孩兒們聽得入神,她們急不可耐地問:
“格雷斯女士,為什麼法官會逃跑?紙上究竟寫了什麼?”
格雷斯瞟了眼不動如山的西西莉亞,她淡淡開口:“當時,我們與鄰國正在交惡,上面是關於鄰國戰犯的宣傳標語。
而整幅畫的顏色,用的是紫色的顏料。”
女孩兒們還是不明白,她們問:“雖然我們沒見過真正的紫色顏料,但跟那有什麼關係?”
西西莉亞悠悠開口:“因為紫色,是皇家和教會才能用的顏色,它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尊貴。”
“哈哈,西西莉亞,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跟我年輕時一樣。”
格雷斯點頭,“沒錯,紫色全部在王宮和大教堂裡。當時我用到的紫色,就是國王二世和大主教給的。”
其中一個女孩開口:“您的意思是,法官看見那幅畫的顏色,才嚇得倉皇而逃?”
“不止,”另一個女孩說,“我聽我祖母說,當年兩國的關係非常緊張,如果法官開啟了那幅畫,就代表他看見了一些秘密。”
“是的,”第三個女孩說,“如果敵方後來知道了格雷斯女士寫的內容,那法官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哈哈哈哈,你們都是非常優秀的女士。”格雷斯心情變得很好,“來,我給你們拿點點心。”
西西莉亞跟在她身後問:“格雷斯女士,既然您的家庭背景如此強大,為何現在只守著這傢俬人店鋪?”
格雷斯準備著點心說:“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西西莉亞小姐。當年這件事後,我父親嫌我丟人,想要立刻把我嫁到遠方城市。
可我母親一力反對,因此她們鬧上了法庭,那是我第二次上法庭。”
法官看到這家人就頭疼,草草判定離婚生效後,便離開了。
從此,格雷斯便跟著母親一起搬了出來。
那個時代,被男貴族休棄的女人日子會更艱難,好在格雷斯已經長大,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母親。
並且,那種海報,只有她畫得出來。
“喏,”格雷斯指著牆上的一張貼紙,“這就是我當年畫的其中一幅的複製品。”
等比縮小的畫上,是湛藍的天空和猩紅的河流,中間用明亮的、濃純的紫色從上到下狠狠刷了一筆。
紫色裡面,是和平的金色陽光,還有無數只白鴿。
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
上面的標語西西莉亞看不太懂,是西語。
但是從筆鋒能看出來,格雷斯的雙手充滿了力量,內心充滿了對戰爭的厭惡和對敵國的控訴。
整幅畫看起來色調都很明亮,且對比色運用自如,確實不是當時的學院派畫手能畫出來的。
“雖然我們國家當時也不無辜,但我總能抓住敵國的重點,畫出最符合當下需求的宣傳海報。”
格雷斯靠在灶臺上輕酌一口咖啡,“那次以後我就知道,軍事法庭都是一群廢物在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