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嫩的狗爪子踩到玻璃渣,麥加爾撅著屁股趴在地板上用他那五點三的眼睛找了半天‐‐等撿完了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腰疼得直不起來,他指著大老爺似靠在床邊眯著眼吧唧吧唧抽菸的男人的狗鼻子,恨不得把手中那一把玻璃渣子來個天女散花甩他一臉,海象員同志憤怒地說:&ldo;我他媽對你才是真好!&rdo;對此,船長大人應了聲,只有懶洋洋的一個單詞一個拖長的尾音,翻譯成中文不算語氣助詞只有倆字‐‐&ldo;感動啊。&rdo;最後要把移位的桌子搬回原地時,凱撒才勉為其難地動了下手。當船長休息室中的一切恢復了原樣,在麥加爾心驚膽戰的注視下,男人拖著慢吞吞的步伐,滿臉提不起勁兒的樣子,赤著腳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然後宣佈&ldo;好像是沒有玻璃渣了&rdo;。麥加爾感動地淚流滿面,趕緊小太監狀將船長大大請回了他的寶座。木盒子被端端正正地擺在凱撒的辦公桌中間,三個人端端正正地圍著它坐了下來,圍繞著&ldo;這到底怎麼用&rdo;展開了討論。凱撒沉默。雷歐薩覺得,這就是人魚的幼苗,把它養大,再讓它帶路,自然就能找到人魚的故鄉。船長大人叼著煙嗤笑一聲,顯然沒準備老掉牙了才找到不老泉‐‐&ldo;你以為我們全部都中了詛咒變得長生不死,有大把的時間耗著?只有瑪格瑞塔和瑪格麗特而已……&rdo;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下雷歐薩的鼻子,船長大人笑得嘲諷,&ldo;當然,你可以去問問瑪格瑞塔,那麼多年了你一點也沒有長高到底是不是詛咒的另一種形式。&rdo;雷歐薩最恨人家攻擊他的身高。要不是那木盒子放在桌子上,他看上去可能會毫不猶豫把桌子掀凱撒臉上去。倆個人隔著辦公桌用眼神殺了會兒,然後齊齊轉向麥加爾‐‐琥珀色的瞳眸目光淡漠冰冷,金黃色的視線灼熱異常,麥加爾認為,自己遇見了傳說中的冰火兩重天。於是他搖搖頭,老老實實回答:&ldo;不知道。&rdo;倆秒鐘的沉默之後,顯然從來沒有對他抱有什麼希望的船長大人淡定宣佈,午餐後再議,退朝。凱撒照例很龜毛,在他看來吃飯就該在吃飯的地方,所以他一個人去了船上專門用餐的地方。雷歐薩恨不得每一秒都黏糊著麥加爾,於是在被凱撒一通警告這不許那不行之後,他成功地做到了&ldo;麥加爾去哪我就去哪&rdo;,而麥加爾本人,則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倆麵包,凱撒一走,他就順順利利地坐上了船長大大的那張扶手椅。一個小時後,凱撒用完午餐,回來了。踹開船長休息室的大門,只是一眼看見裡面的那一幕,就足夠讓他氣得起飛。雷歐薩在辦公桌前面,曬著太陽睡得四仰八叉,扯著呼震天響就像一隻毛茸茸的蠢貓。而他的小奴隸則單手撐著下顎,正坐在他的椅子上,黑髮年輕人垂著眼,陽光從身後灑進來在他頭上形成了一圈淡淡的光暈,他正漫不經心地撕著手中的麵包,撕下來的麵包碎屑不是往自己嘴裡塞,而是面無表情地往木盒子裡扔。凱撒不知道在他回來之前,麥加爾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迴圈了多少次。他只知道,餓死的魚他見得少,但撐死的絕對已經看到膩。&ldo;你幹什麼?&rdo;男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琥珀色的黃色眼睛顏色變得更加深沉,他大步走到辦公桌面前重重拍開麥加爾的手,啪地一聲,刺耳得讓兩個人都愣了愣。但是很快地,麥加爾做出了反應。除了剛開始的微楞,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他抬起頭,平靜如水的視線從男人臉上一路下滑,然後停留在了與他相水平的腰際,那裡掛著一把匕首,是鬼殺‐‐自從幾個月以前,這把匕首被凱撒從寶箱裡取出來,就再也沒放回去過,它不是在麥加爾手上握著,就是在凱撒腰間掛著。雷歐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眯起金黃色的雙眼,無聲地盯著眼前的一幕,然後紅髮少年表示喜聞樂見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在凱撒猶豫的目光中,麥加爾抬起手長長地打了個呵欠,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坐的發麻的屁股,漫不經心地掃了雕像似的男人一眼,續而淡淡地說:&ldo;撐不死,急什麼,老子剛餵了兩點兒麵包渣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