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葉被他問得也突然拿不準了,聽了這話一時愣了愣,遲疑道:&ldo;可能……也不是完全流不出來?大概總是比別人少一些的緣故吧?等我綁好傷口再給他好好看看。&rdo;長安最怕這種猶疑不定的臉,阿葉一不確定,他就愣是從她身上看出了當年北釋拿著一大把草藥,遲疑著不知道該用哪個來禍害他的那模樣,頓時有些毛骨悚然起來。他實在怕死了這些混賬庸醫們。華沂半跪下來,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番長安的臉色,非常有探究精神地問道:&ldo;心裡的血流不出來是怎麼個感覺,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麼?&rdo;長安想了想,好像沒什麼不一樣。華沂笑了笑,心說這麼活蹦亂跳的一個小兄弟,怎麼會有什麼毛病呢?自己嚇唬自己。這時卡佐大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拖著一個極大片的葉子,葉子上有一隻半透明的大蟲子,他腳步略微有些急,對華沂道:&ldo;首領,你看,連萬年蟲也從林子裡跑出來了!一樣是往南。&rdo;萬年蟲是一種深藏在地下的動物,生來行動遲緩,據說如果不是遇到大災,這玩意一萬年才會翻個身,因此而得名。萬年蟲都從森林裡跑出來了,意味著什麼?華沂站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肥蟲子肉呼呼的身體。&ldo;喲,連你都出窩了,那大概錯不了了。&rdo;他自言自語道,隨後問卡佐,&ldo;聞到這股味了麼?&rdo;卡佐問道:&ldo;臭味?&rdo;&ldo;索萊木說這是地火的味道。&rdo;華沂低聲道,&ldo;我多麼希望他這也是在胡扯啊。&rdo;阿葉呆住了,連卡佐呆住了。他是勇敢無雙的漢子,然而&ldo;地火&rdo;兩個字,在他心裡,卻只存在於傳說中‐‐那是地下萬丈深淵處的惡魔之地噴出來的火,能讓人聞到惡魔翅膀上腐朽的味道,已經死去的真神無法阻擋它的爆發,藍天會失去顏色,草地會失去生命,森林中百獸奔逃,那地火所經之處,無一生還。華沂垂下眼,從他的表情上,卡佐依然看不出一點端倪,好像地火也好、天火也好,都沒什麼大不了的。華沂說道:&ldo;讓大家立刻收拾東西,食物、飲水、草藥和武器這幾樣優先,貝塔可以帶,其他不必要的東西不要捨不得,還會有的。以最快的速度集合,聽索萊木的,他知道我們應該往哪裡躲。亞獸來背東西,女人把孩子和老人們都給我看好,叫陸泉和索萊木帶上十個人開路,讓醫師跟著開路的先走一批,你和我,再挑二十個兄弟留下來斷後,其他人沿途護送,如果有野獸膽敢闖入,就地殺了吃肉。&rdo;他停頓了片刻,又道:&ldo;告訴他們,如果有碰到別的部落的人,把他們接納進來,就說是我同意的‐‐得分得清輕重,這不是人們窩裡斗的時候。&rdo;卡佐抬頭看著他,這個時候,首領的鎮定能帶給所有人勇氣,看著這個男人,他突然也覺得地火不是不可戰勝的。華沂卻突然咧嘴一笑,隨後把蠕動著的萬年蟲放在了阿葉的桌子上,壞笑著道:&ldo;來,阿葉姑娘,給你個蟲子拿著解悶。&rdo;阿葉怕蟲子怕得眾所周知,她當即給嚇得蹦了起來,尖叫一聲縮頭躲到了卡佐身後。只剩下坐在那的長安跟萬年蟲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少年好奇地伸出手指一戳,&ldo;噗&rdo;一聲,萬年蟲被他戳得從頭頂冒出個泡泡。華沂大笑道:&ldo;這玩意難得,聽說曬乾了可以入藥的。&rdo;從來沒人這麼欺負過醫師,阿葉忍無可忍地大聲道:&ldo;你自己留著烤著吃去吧!&rdo;卡佐搖著頭帶著他的女人走了‐‐阿葉還有好多草藥要收拾。沒了人,華沂這才彎下腰,正色了一點,問長安道:&ldo;我也看你臉色不好,給我說個實話,傷口疼不疼,還能不能戰鬥?&rdo;長安扶著他的刀站起來,他肩上的傷被包紮好,臉上的血跡也被擦乾淨,看起來就像是一點事也沒有一樣,他沒有回答&ldo;能&rdo;或是&ldo;不能&rdo;,只是乾脆利落地說道:&ldo;走吧,我跟你斷後。&rdo;華沂突然莫名地心口一熱,彷彿被人戳了一下,那滋味實在太難以言喻,似乎是放心,又似乎是回到了在山口時那個混戰的夜裡,刀槍劍戟,回過頭,發現另一個人始終跟在身後時的那種觸動。林中的野獸往外跑,它們的方向十分一致‐‐全都是向著南方的高山,最後一次清點人數之後,華沂卡佐以及長安,帶上二十個身強力壯的年輕獸人才開始動身,當中還綴著個小奴隸路達。小奴隸是個小獸人,身上去了枷鎖以後不到幾個月的光景,就像吃了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