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萊木盯著長安明顯比別人欠血色的臉,方才還好好的,忽然就又魔障了,愣愣地不不言語,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跟長安大眼瞪小眼起來沒完,直到長安輕輕地推了他一把,問道:&ldo;哎,你又怎麼了?&rdo;索萊木這才魂不守舍地看了他一眼,幾乎是腳不沾地地飄走了,嘴裡虛無縹緲地嘀咕道:&ldo;人既然不能長久,為什麼總要追求長久呢?這一輩子能追求到&lso;長久&rso;麼?長久又是個什麼東西呢?是樹不枯、地不老,還是天不荒……&rdo;長安目送著他的大高帽向著海風的方向迎風招展、風騷地發著瘋遠去的模樣,覺得索萊木應該去找一趟阿葉,看看有沒有藥給他吃。華沂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忙走了出來,將長安往屋裡拉去,口中抱怨道:&ldo;你幹什麼不進去,西北風好喝是不是?&rdo;長安溫順地任他拉著:&ldo;我聽你們說話就困,不給你搗亂。&rdo;&ldo;你睡你的唄……等會,這是怎麼弄的!&rdo;華沂一低頭,忽然看見他手上有一道新傷,長長的一條傷口,皮肉翻了起來,泛了白,似乎還在滲血,一直延伸到手腕上。長安把手往回縮了縮,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下頭。華沂扳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ldo;說話!&rdo;&ldo;水性不好,沒留神讓礁石劃了一下。&rdo;長安有些赧然地承認了自己這方面不行,然而他頓了頓,又抓不住重點地補充道,&ldo;要是在陸地上肯定就沒這事了。&rdo;華沂的眉頭大皺特皺,見他身上果然是帶著一層寒氣,大概是下海回來又洗了個澡,頭髮都沒幹透,伸手一摸,還帶著一點潮,頓時氣得用手指狠狠地戳他的額頭:&ldo;你吃錯藥了麼?大冷天的下海,你是嫌你死得不夠快,還是嫌我死得不夠快?&rdo;長安卻忽然捉住他的手,往他手心裡放了一個涼颼颼圓滾滾的東西,華沂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只見手心上是一顆圓滾滾的海珠。華沂幾乎忘了他帳子裡還有沒走乾淨的人在探頭探腦的圍觀,怔了片刻,神情古怪地問道:&ldo;這是給我的?&rdo;長安點頭,說道:&ldo;布冬的小兒子出海的時候打過好多珠子,我讓他帶我去的‐‐你喜歡不喜歡?&rdo;華沂當即不知說什麼好,心道這他孃的,我又不是大姑娘頭上戴花、頸上帶串,要珠子幹什麼使?這貨都這麼大人了,也沒個大人模樣,沒輕沒重得要命,大冬天下海,這辦得都是什麼鳥事?華沂又是心疼又憤怒,恨得想把他按下打一頓屁股。然而他看著長安那滿懷期待的模樣,又不忍心叫他失望,一張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訓斥的話幾次三番地在嗓子眼裡冒了頭,又硬生生地給嚥了回去,噎得要命,好半晌才含含糊糊地憋出一句:&ldo;嗯,挺好的。&rdo;一圈漢子一起歎為觀止,甚至有人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首領的屁股。華沂見長安傻笑起來,連忙將珠子揣進懷裡,拎起長安的後頸,幾乎是拎著他扔到了小榻上,三下五除二用獸皮和棉被把他裹成了一個肉蟲子,又在他頭頂上使勁按了一下,恨不得連腦袋也給他按進被子裡。長安艱難地冒出了個頭來:&ldo;我喝過驅寒的草藥了。&rdo;華沂臭著臉道:&ldo;再喝幾碗。&rdo;長安:&ldo;當飯吃麼?&rdo;華沂:&ldo;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還有你們,都看什麼看,還有正事沒有?沒有都給我滾!城牆不用人看著?城防不用人巡邏?&rdo;眾人圍觀了一出首領如何被人送珠下聘的奇觀,心滿意足,見他惱羞成怒,登時鬨堂大笑,作鳥獸散。青良半夜裡的時候,連滾帶爬地闖進了路達的屋裡。路達還心事重重著,睜著眼沒睡著,就被這一陣衝腦袋的寒風給吹得一激靈。只見青良的臉色青得像個小鬼一樣,被門檻絆了一個大馬趴,四肢並用、形如王八地撲到路達床邊:&ldo;我……我我我看……看看見……&rdo;路達從床上撐起身體來,臭著臉皺眉道:&ldo;看見你死鬼老爹啦?&rdo;&ldo;我……我半尿起來出去撒夜……不不不是,是半夜起來……&rdo;路達不耐煩地道:&ldo;行了,我知道你怎麼撒尿,到底看見什麼了?&rdo;&ldo;看……看見那個鮫、鮫人,他他他他不是人啊!我看見他在吃人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