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望向友人扯住自己手臂的手, 平靜地道。「那是自然。你我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根子,不管你有沒有做過那種事, 我相信你都有你不得已的苦衷……」突然,劉寶生的聲音越說越低,抓住守根手臂的手也一點點鬆開。守根抬起頭,路上正有不少人望著他們,有些人更是明目張膽地對著兩人指指戳戳。「寶生!你在幹什麼!你是想被髒水潑上身,還是想你媳婦回孃家啊!還不給我死回來!」後面,傳來了寶生鋪子掌櫃劉葦蒲的怒吼聲。手一點點鬆開, 滑落。「根子, 我……」「寶生哥,你回去吧。我想起來了,我家裡還有點事,先走了。」寶生明顯鬆了口氣,「哦,好……那你忙, 我、我回去了……」帶著一點不知所措,劉寶生低頭轉身快步離開了。守根目送友人可以說是倉惶而去的身影,又笑了笑。舒三刀,你可曾想過我會有今天?此時,三刀正在離城五百里的江面上。這是一艘小小的烏篷船,江面上最常見的一種漁船。船在江心緩緩漂浮著,沒有撐船的篙夫, 也沒有垂釣的老翁。漁船的船艙裡面對面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三刀。還有一個身在背光處,桌上的燭火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只能知道對方是一個年老的男人。這名老者眼睛似乎一直在盯著桌面上的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看。三刀嗤笑了一聲。對面老者抬起頭, 不悅地道:「笑什麼?」次日,守根穿著那件羊皮襖子,拄著一根木棍出門找工。走了兩家鋪子,都說不缺人。其中一家甚至直接問他怎麼不去城西的花街找活做。然後一群人哈哈大笑。守根知道這些人沒有壞心,他們也不是壞人。只是牆倒眾人推,看到流言中的主角不說兩句嘴皮子難受。中午,他在一家饅頭鋪買了兩個饅頭, 跟饅頭鋪要了一碗水, 就靠在牆邊一邊喝水一邊吃饅頭。對面是一家酒樓,大冷天,酒樓二樓的窗戶竟開了, 窗邊上坐了兩名公子哥似的人物。「你是何守根?」幾個痞子圍了上來。守根直起腰,「有什麼事嗎?」「把褲子脫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xx。」「哈哈!脫!快脫!說不定這傢伙根本就是女人。」「走開!」守根抓緊木棍。「你把褲子脫了,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xx,我們就走。怎麼樣?」「還要讓我們看看屁x。哈哈!」「操,那麼髒的地方你也想看?」「老子好奇嘛,我想看看刀哥幹過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嘛。難道你們沒聽過刀哥那玩意兒就跟他人一樣長得特讓女人受不了?」「對, 對。讓他再給我們看看他的屁x,看是不是給刀哥捅大了。哈哈!」守根揮起棍子就衝了上去。「大夥兒!給我打!打這個不要臉的兔兒爺!打這個給我們片馬丟臉的屁精!打死他!看他下回還敢不敢勾引刀哥!」「打!打死他!」「打死這個不要臉的瘸腿兔兒爺!你老子不教訓你,我們代你老子教訓你!」「扒光他!讓他光屁股爬回家!」幾個痞子圍著守根,像貓戲耗子一樣逗著他。守根也不是好惹的,一根木棍打得兩個痞子上竄下跳。可惜對方人多勢眾,幾個痞子眼色一施, 兩個從後面攔腰抱住守根, 一個從前面對著他肚子就踹,還有一個則想方設法去搶他的木棍。守根身體被人困住,幾番掙扎都掙脫不開。一個痞子缺德,竟然對他那隻傷腿就是一腳。未等守根痛苦的叫聲溢位口,接著另一個痞子趁守根倒下之勢,撲倒守根揮拳就打,一拳打在守根肚子上, 當場就把守根打得在地上蜷起了腰。幾個痞子一哄而上,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守根只能抱頭護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