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宮的母親的聯絡方式，以免未來引起任何可能的親情糾紛，酬勞與手續費分兩次付清，展家出了錢請人代孕，她接下來了，僅一份工作，就這麼簡單。但陸少容清楚知道，懷孕與分娩並不是拿錢能買的，雖然她只為了金錢，但從人性角度來說，懷胎辛勞付出，生下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是件痛苦。展父似乎也明白這點，他們大部分時間會到醫院專設的療養別墅去探望孕婦，陪她說話。陸少容甚至提議把她接回家，但醫院不允許，展揚反而去得比較少。十個月後，他們的寶寶要出世了。產房外等著六個人，各個緊張無比：展父展母，展揚陸少容，蘇汀，還有……為什麼會多了一個？展揚帶著莫大的敵意瞥向那名不速之客。&ldo;兒子啊！加油！！&rdo;陸少容道。&ldo;外孫啊！加油！&rdo;蘇汀道。展父坐在對面椅子上看報紙，展母扶著緊張無比的蘇汀，笑道：&ldo;可能是個女兒也說不準呢！&rdo;孫亮道：&ldo;對！我媳婦兒快出世了！&rdo;展揚：&ldo;……&rdo;陸少容大笑。玻璃牆隔著的無菌產房內傳來孕婦痛苦的叫喊。機器嗡嗡響，心電圖滴滴跳，走廊裡人聲嘈雜，根本沒人把這華人家庭當回事，生產的場面見多了，在護士們的眼中，一切都稀鬆平常。蘇汀努嘴道：&ldo;寶寶命好，出生的時候這麼多人等著，當年我生少容的時候產房外就只有他爸。&rdo;&ldo;嗯。&rdo;展母同情地點頭：&ldo;當年我開始疼那會，老展還在上課，上完趕來醫院，直接給我上剖腹產了。&rdo;陸少容緊張道：&ldo;她呢，不會剖腹產吧。&rdo;展母安慰道：&ldo;瑪麗亞懷過好幾胎了，一定是順產，放心。&rdo;蘇汀道：&ldo;以後要好好感謝她……&rdo;話音未落，產房內傳來&ldo;哇&rdo;的一聲啼哭。內間醫生鬆了口氣，朝交談用小廣播器說：&ldo;是個男孩。&rdo;展揚心花怒放：&ldo;太好了！是男孩！&rdo;孫亮：&ldo;……&rdo;展揚同情地拍了拍孫亮的肩膀，男孩！陸少容問道：&ldo;能抱過來讓他媽媽看看麼？&rdo;女醫生笑著把嬰兒抱了過來，展揚戳了戳陸少容腦袋，道：&ldo;我是他爸，你才是他媽……&rdo;雖是如此說，仍忍不住擠到玻璃牆邊上去。呵出的氣息令玻璃窗上結了層白色的霧，玻璃中倒映出展揚與陸少容專注的雙眼。他們隔著玻璃看到嬰兒，那一刻，忽然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延伸，知會，彷彿擊中了彼此心中最柔軟的地方。&ldo;他……&rdo;陸少容說：&ldo;可以抱抱他嗎？&rdo;醫生道：&ldo;新生兒不能隨便抱，你們身上有細菌，要等我們把一切先安排好。&rdo;展揚伸出手指，隔著玻璃觸了觸，什麼也沒有說，靜了足足半分鐘，展揚忽然道：&ldo;怎麼溼淋淋的，像猴子一樣？它長得比較像誰？&rdo;展揚用的人稱代詞是&ldo;it&rdo;而不是&ldo;he&rdo;，於是所有人都翻倒了。孩子他媽像頭忠誠的大狗，一路跟著去育嬰室了，親友團鬧哄哄地持續跟進。展父展母請蘇汀與孫亮去吃午飯，孫亮沒趣了，居然是個男孩，媳婦兒沒了，與陸少容告別，下午的飛機票回北京，並約好等滿月與抓周，再來紐約看小外甥。展揚蹲在育嬰室外，搖了會尾巴，伸著舌頭，看了片刻自己享受待遇，獨自一間的小寶貝，雖然&ldo;它&rdo;長得像猴子，但也是十分喜歡。他意識到陸少容不在，去了哪？左右張望，問了個護士，得知陸少容在孕婦休息的病房裡。&ldo;你在做什麼？&rdo;展揚進了瑪麗亞的病房，見到陸少容坐在病床邊，拉著瑪麗亞的手，開始有點不爽了。陸少容道：&ldo;沒什麼，聊聊天。&rdo;瑪麗亞的臉色十分蒼白，掛著一瓶藥劑，笑道：&ldo;你先生來了，去看看小寶貝吧。&rdo;陸少容點了點頭，又道：&ldo;你好好休息。&rdo;瑪麗亞報以一個寬慰的微笑，展揚意識到了什麼，朝她誠懇地說：&ldo;謝謝你。&rdo;瑪麗亞微笑道：&ldo;你們的資金解救了我家裡的困境，應該是我謝謝你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