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山有點小驚訝,這護食的小讒龜竟然會主動分他食物吃?庚二嚼著松子糖,點評:「最荒唐的是,羅發財竟然勾結外人來搶劫自己的親戚和鄉親,他還真幹得出來。」傳山懷著奇妙的心情含著硬硬的松子糖,摸了摸庚二的腦袋,道:「他不勾結外人還能找誰幫他?「羅發財這個人除了會在背地裡到處挑撥離間,什麼本事都沒有,在村裡也是遊手好閒的混子一個。他想要更多好處,村裡不會有一人幫他,羅大強更不會主動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說不定羅大強還會聯合村裡那些狡猾的老東西,反過來再咬羅發財的財產一口。」「那些外人都是呆子嗎?搶到東西還會分給沒用的羅發財一份?羅發財也傻了嗎,竟然敢相信那些人?」見慣弱肉強食的庚二對羅發財的想法感到很不可思議。「也許羅發財好運,正好碰到一群講仁義的搶匪。」傳山嘴中這麼說,表情可全不是那麼回事。「不管他了,只要他別給你弟他們添麻煩就行。我們現在就去新京?」「對。」傳山辦完祖父的囑託,立刻就把羅家村和那些村人全部拋到了腦後,他們羅家從此和羅家村就再無干系。以後就算傳海登基,如果羅家村人聰明,就不會去幹攀龍附鳳的糟心事,但如果他們真的貪慾太盛,相信他弟的那幫手下有的是手段對付他們。 五天後。大雁村,一座由近四百戶人家組成的中型村落,距離新京只有兩百里不到的距離,算得上是新京近郊。這天,天剛矇矇亮,村東頭一戶人家的門扉開啟,一名蓬頭垢面的矮小老太慢慢走出門外。門內,兩名衣著破爛的成年人和幾個看起來不大、身無寸縷、只裹著破被的孩子跪在地上給矮小老太磕頭。「娘,兒不孝,不送您了。」自稱兒子的男子頭顱在黃土地面上磕得砰砰響。男子身後的小孩在哭泣,幾個稍微大點的孩子和大約是男子媳婦的女人面色麻木地重複著磕頭的動作,也不說話。矮小老太回過頭,緊了緊身上僅圍著的一張爛草蓆,對男子揮了揮手,「關門吧,天冷,別凍著我的小孫孫。」「奶奶!」男子身後的小孩大哭,想要撲上前來,被他身邊的女子一把抓住。「讓奶奶走,讓奶奶安心地走。」女子喃喃道。矮小老太也擠出笑容,對屋中的孩子道:「不要哭,乖孫,奶奶去找你爺爺啦。你在家要好好聽話,等再過一個月,春天來了,你就有好多好吃的,也不會餓肚子了。」「我不要好吃的,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小孩大哭,拼命掙扎著想要掙脫他孃的手。矮小老太抹抹眼睛,最後看了一眼她的家、她的家人,咧開嘴對兒子道:「把門關上吧。」說完,就轉身推開了院子的柵欄門。矮小老太想要快速離開,卻因為飢餓無力,走得歪歪倒倒。在她身後,那扇木門關上了,屋內撕心裂肺的哭聲也很快就聽不見了。矮小老太順著土路走到離家裡最近的一戶人家門口,看到那戶人家開啟了門縫,有人正從門縫裡偷偷看她。一直到她走遠了,那門縫才慢慢合上。矮小老太赤著腳,腳步蹣跚地向離村莊最近的一座低矮荒山走去。二月頭的寒風在山野間呼嘯,不見絲毫陽光的天陰沉沉地壓在頭頂上。老太把爛草蓆越裹越緊,可這點東西又怎能擋得了風寒?矮小老太一個勁走著,這時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走到山上,一定不能倒在路邊。天漸漸亮了,大雁村家家戶戶都開啟了門扉,貧瘠的田地上也出現了三三兩兩犁地的人影。不少人都看到了矮小老太,卻沒有一個人跟她搭話,看見她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默默低下了頭。一名正在用鋤頭鋤地的年輕男子停住手,抬頭看向走在村路上的老太,又轉頭看了看沉默的村人,看了一會兒,他也低下了頭,繼續揮起手中鋤頭。只是男子垂下的眼眸,遮住了他雙眼中飽含的濃濃悲哀,和幾絲怒其不爭的憤怒。悲哀他們村已經走到這種地步,憤怒大家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要忍耐下去。更生氣的是自己身為里正,卻無法徹底地影響大家,也沒有好的辦法解決目前困境。就在這時。「噠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一輛套著騾子的大廂車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大雁村。大約很久沒有看到外人來到這裡,大雁村聽到聲音的村民都抬起了頭。當看到那輛寬敞的帶廂騾車時,不少人眼中都射出了奇怪的光芒。正在鋤地的男子發現不少人把目光轉而集中到他身上,不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為什麼要在這時候來一輛車?他該怎麼辦?矮小老太拖著腳步從路那頭走來。鄉間土路十分狹窄,趕車的大漢眼看那老太像沒有看到騾車一樣,歪歪倒倒直撞了上來,只得把騾車讓到了路邊。矮小老太與騾車擦身而過。趕車大漢摸了摸下巴上剛冒出來的胡碴,盯著老太的背影不語。車廂門開啟,一名身材稍圓的半大少年伸出腦袋,「又是一處怨氣沖天的地方,我還以為靠近新京會好一些。」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