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在一起,以一個大方陣迎敵。
但是在赫德人的重兵壓迫之下,帕拉圖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動作。
雙方還在浴血廝殺,各方陣都在承擔極大的壓力。這個時候變換陣型等於自亂陣腳,反給敵人可乘之機。
帕拉圖人需要時間……需要喘一口氣的時間。
傑士卡大隊的人馬正在山坡反斜面集結。
傑士卡中校用簡明扼要的幾句話做戰前動員
救援塞克勒部就是救自己。
主力會戰打輸,分戰場的勝利沒有任何意義。主力部隊被殲滅,輔助部隊也活不成。
梅森和溫特斯圍著大炮在忙活。
“彈藥能用嗎?”傑士卡中校走過來問。
“炮彈沒事!火藥只剩一點。”梅森嘴唇直哆嗦,顫抖著罵道:“他媽的!什麼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這可是冬天啊!”
“能發射嗎?”中校又問。
“我可以。”溫特斯咬著牙回答:“我用魔法隔著蒙布點火,只要炮膛不進水就行。”
“好,都打出去!”傑士卡中校還是不冷不熱的語氣,放下一句話便走了。
他的神色也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僅剩的右眼直勾勾盯著人。
但就是這副平時令人不敢直視的面孔,此刻卻給眾人帶來一種奇怪的安定感。
惱火的梅森狠狠踢了一腳馬車,賭氣似地說:“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家,老子死也不會再用這種垃圾車架!”
出發時四門大炮,抵達戰場只剩兩門。
大部分的火炮,炮身和炮架需要分開運輸。
一些輕型火炮有炮車,可以直接拖著走。
但是這四門守城的六磅長炮沒有,所以是裝在普通馬車上帶來的。
即便有炮車,其[懸掛]及[軸承]也不足支撐長距離快速移動。
這年頭的炮車就是木輪加鐵軸,動起來如同龜爬,嘎吱嘎吱的聲音一里外都能聽到。
它們連步兵的行進速度都跟不上,跟別提跟隨傑士卡的“龍騎兵”大隊行軍。
所以“美麗的女兒們”——梅森中尉這樣稱呼他的大炮——用的臨時炮車由載人馬車改造。
為了乘坐舒適,載人馬車配有昂貴的[皮帶懸掛]和更昂貴的[籠球軸承]——原始滾珠軸承。
即便有懸掛和軸承、即便只是運送重450公斤的輕型火炮,一路顛簸也搞廢兩輛車。
“扎甲榴彈呢?”溫特斯突然想起來:“打溼了嗎?”
梅森把頭盔裡的雨水倒在腳邊:“沒有,都好好的。但是隻要雨不停,就算是你也用不了。”
戰場上的人的視線被雨水妨礙,暫時沒人注意到六百米外的山坡後面有一隊帕拉圖士兵。
梅森在大炮上方撐起雨布,帶著炮手開始裝填。
“不行!”溫特斯攔住梅森:“我們很可能只有一輪開炮的機會……不能在這裡……”
火燒眉毛的關頭,傑士卡大隊的五名軍官在雨中重新擬定作戰計劃。
梅森一聲大吼:“媽的!雙倍裝藥!兩份炮彈!幹了!”
所有能騎馬的人被勒令找回馬匹,溫特斯無意中在人群裡看到了皮埃爾。
皮埃爾·吉拉德諾維奇·米切爾,已經完全看不出那個杜薩克公子哥的模樣。
如今的皮埃爾眼窩深陷、臉頰消瘦,顴骨高高地凸起。
他正皺著眉頭、叼著刀穗,沉默而仔細地整理馬鞍。
他的夥伴——那些曾經笑著、鬧著的狼鎮孩子們也同樣如此。
不,準確來說,他們已經不再是孩子了。
溫特斯只是一眨眼,他們都長大了。
發現百夫長在看他,皮埃爾摘下頭盔放在胸前,點頭致意。
溫特斯也點了點頭。
兩人隔著十幾米遠,就這樣無言地打了聲招呼。
準備工作迅速完成。
帶著十幾個炮手,溫特斯和梅森推著炮車走下山坡,其他人在反斜面待命。
大炮的火門和炮口都用皮革蒙著,炮身則用雨布遮擋。
所有推著炮車的人都臨時換上赫德扎甲,遠遠看上去就是一隊赫德人。
為了確保可以隨時開炮,沒法使用馬匹拖拽,全憑人力推動。
先是下坡路,溫特斯抓著車架,小心翼翼地控制速度。
隨後坡度放緩,行進逐漸吃力,眾人低聲喊著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