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心裡一顫,笑得更難看了。
溫特斯斜靠在圍欄上,哂笑著問:“你覺得我是在吹噓,對吧?”
“不敢,閣下,不敢。”牛蹄谷鎮長拼命搖頭。
“不敢,就是有這個心思嘍?”溫特斯的眼睛笑彎彎的。
對方笑著問,牛蹄谷鎮長卻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他也不知道哪裡惹到這位殺神。
“來。”溫特斯招了招手:“站到欄杆邊上。”
牛蹄谷的鎮長戰戰兢兢走到圍欄旁邊,他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頓覺天旋地轉。
瞭望塔五米多高,下面是鬆軟的河灘,可是在牛蹄谷鎮長眼裡卻如同百米懸崖一樣高。
牛蹄谷鎮長感覺背後傳來一股推力,他尖叫起來,然後發現自己還活著。
“你叫什麼?”溫特斯攬著牛蹄谷鎮長的肩膀,笑著問:“嚇我一跳。”
年近四十的鎮長被血狼摟著,面無血色,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澎湃屬下屬下心潮澎湃以致驚叫”
“噢?習慣就好。”溫特斯熱情指著對岸的馬群:“怕你看不懂,給你講解講解。看到那裡了嗎?是特爾敦人在飲馬。”
“看看看看看到了。”
“據我觀察,特爾敦人每天飲馬三次,應該是沒有鮮草吃的原因。”溫特斯微笑著問:“你說說看,正在河水的馬群裡有多少馬?”
牛蹄谷鎮長眼淚汪汪:“這這這屬下實在不知啊!”
“那我告訴你,差不多有一百匹,而且每次飲馬都是這個規模。據我推測,應該是馬太多的話飲水不便,所以特爾敦人以一百匹左右為一群,輪流飲水。”
“閣下英明!”
“少拍馬屁,認真聽。”溫特斯笑眯眯的:“這些可都是軍事機密。”
牛蹄谷鎮長哭喪著臉,點頭如同搗蒜。
“接下來到了重點。”溫特斯左手攬著牛蹄谷鎮長肩膀,右手取出小筆記本:“統計沿岸瞭望塔的記錄,特爾敦人昨日共計飲馬402次或許有遺漏、重複,但大致是準確的。你說說看,對岸現在有多少蠻子?”
牛蹄谷鎮長如同被五雷轟頂:“我我我屬下,屬下哪裡知道?”
“沒關係,沒關係。”溫特斯安撫鎮長,他想起什麼,認真地補充道:“忘了告訴你,雖然有窮有富,但是從統計學上來看,特爾敦主力部隊平均每人31匹馬。再算算?”
牛蹄谷鎮長拼命搖頭。
溫特斯收起筆記本:“那我直接給你答案,對岸特爾敦人的兵力當在四千上下。這和我軍俘獲的敵酋塔爾臺供出的情報能夠相互印證。那你知道我軍在牛蹄谷有多少人嗎?”
牛蹄谷鎮長嚥了口唾沫,搖頭。
“四個連,加一個大隊,不到一千人。這些可是軍事機密。”溫特斯拍了拍牛蹄谷鎮長肩膀:“鎮長先生,我都告訴你了,你要替我保密呀。”
牛蹄谷鎮長再也繃不住,雙膝發軟跪坐在地,抱著血狼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啕痛哭,大呼饒命。
塔馬斯和巴特夏陵上前拽開牛蹄谷鎮長,兩人合力將後者架了起來。
“剛才大家都笑,你不笑。”溫特斯目光變得森冷:“為什麼不笑?”
牛蹄谷鎮長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談話沒法繼續。
不消溫特斯下令,巴特夏陵對著牛蹄谷鎮長腹部就是狠狠一拳,幫後者止住眼淚。
談話可以繼續。
溫特斯靠坐在圍欄上,佩劍放在膝蓋上:“你不笑,因為你害怕。你當然應該害怕,敵四、我一,怎麼算都是必敗無疑。
我不妨告訴你,敵方大酋長的親軍還沒來,等烤火者親軍抵達,就是七對一。嚯,死定了。所以你不笑,你甚至覺得我們笑起來很滑稽。”
“沒有沒有”牛蹄谷鎮長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哭喊道:“屬下從沒有這樣想過”
“沒有?”溫特斯揚起劍眉,抽出佩劍:“來,親吻劍刃,發誓你沒說過必敗無疑、趁早逃命,發誓你沒有在教堂裡大放厥詞,發誓你沒有暗中結黨對抗我。發誓,你就可以走。”
牛蹄谷鎮長全身戰慄,不敢出聲。
“嗯,還算誠實。”溫特斯收劍入鞘,神色變得輕鬆,又恢復笑意:“你當然可以這樣想,也可以這樣說,甚至你在餐桌上這樣說我都可以原諒你。但你不能當眾講,因為你是鎮長。在人民面前,你代表著我的權威和立場。”
溫特斯拉著牛蹄谷鎮長坐在圍欄邊上:“鎮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