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再問。”
“沒關係。”對方的態度坦率得令艾克難以置信:“中校在嘗試戒酒。聽說之前才恐怖——不過那段時間我不在。他最近已經好轉很多了。”
“你越解釋,我越害怕。要不然,你讓我去你那裡住?”對方越是真誠,艾克就越不想聽,他岔開話題,故意拖著長音說道:“噢,我忘了,你已經是有夫人的人啦!”
“未婚妻。”戎裝青年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他不好意思地解釋:“未婚妻。”
“可是一位大美人呢!”艾克羨慕地說。
“呵。”戎裝青年解開領口釦子,故作不在意地說:“也就那樣。”
艾克不禁長長哀嘆:“你是賽馬不知挽馬辛苦!聽說你有一位家資豐厚的大美人主動倒貼你,大夥都嫉妒死你了!我們在圭土城的時候,別說有美人倒貼,就算偶爾被邀請參加舞會,也只能幹著看別人把女士們逗得咯咯直笑。”
“不能叫倒貼,準確來說叫……”戎裝青年扶著額頭,苦苦思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兩情相悅?”
“說說。”艾克來了興趣:“說說,你們怎麼‘兩情相悅’的,也讓我學習一點經驗。”
“這就得從一記耳光說起。”
戎裝青年一開始時蠻有興致,然後他歪著頭、看著地面沉思。好像在回憶點滴、整理語言、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笑著說:“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
“好。”艾克隱約感覺出好友似乎不願意以一種輕浮的態度講述和未婚妻的故事,也就不再追問。他再次引開話題,故意責備:“不過你訂了婚,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太過分了?送一封信過來,能有多難?溫特斯·蒙塔涅,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天性涼薄的人。”
“其實。”戎裝青年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還沒訂婚呢。”
“還沒訂婚,你就把人家接過來一起住了?我我我……”艾克先是驚得瞪大眼睛,然後像破了口的水囊一樣,軟軟倒在床上,不甘地哀鳴:“我真的好羨慕你!”
“你在圭土城。”戎裝青年問:“也聽說過我的事情?”
艾克沒有回答,他扶膝正坐,直視好友,嚴肅地說:“溫特斯,請不要問我任何關於聯省的軍情——我也不會回答。同時,我也不會打探關於你的軍情。可以嗎?”
“沒問題。”戎裝青年爽朗地笑著:“你是我的俘虜,你也是我的同學、好朋友,這不衝突。”
艾克長出一口氣。
誠實地說,從見面那一刻起,淡淡的隔閡就瀰漫在兩人之間,它無形無狀,但又真實存在。
怎麼可能沒有隔閡呢?就算是骨肉至親,闊別多年再相見也難免會有生疏感。更不要說溫特斯·蒙塔涅和阿克塞爾·奧蘭治除了是朋友,同時也是敵人,各自肩負著不同的職責與使命。
所以重逢的溫特斯·蒙塔涅和阿克塞爾·奧蘭治都在努力維持談話氣氛,默契地不詢問可能會引起對方反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尋找“安全話題”。
因為他們珍視這份友誼,不想讓它被玷汙、破壞和褻瀆。
然而這種“故意討好”和“小心謹慎”的相處方式,恰恰是“隔閡感”的主要來源。
艾克把底線挑明以後,那種無形的隔閡感反而煙消雲散,兩人又回到過去在學校時形影不離、無話不談的狀態。
“其實也沒什麼。”艾克撐著身體,後仰坐著,笑著說:“很多同學都知道你的事情。”
“哦?”戎裝青年訝然。
“得知你們被送到帕拉圖、帕拉圖的同學被送到海外以後,大夥都很氣憤,覺得這件事做得既不光彩、更不公平。”艾克嘆了口氣:“大夥都很關心你們,所以想方設法打聽你們的情況,誰有了什麼新訊息,21期的同學們就都能很快知道。得知你們軍銜升得飛快,大夥還調侃說你們是因禍得福。”
戎裝青年專注地聽著、不斷地點頭。艾克注視著好友的表情——後者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
但是戎裝青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笑著自嘲:“我就說嘛,我什麼時候那麼受歡迎了?不過,如果有機會,替我謝謝大家。”
“你的情報最受歡迎了。”艾克被勾起回憶,把毛毯拉到身下倚著,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興致勃勃地說道:“大夥本來都以為你戰死了,還給你開了追悼會。追悼會上還有人哭了,你記得丹尼洛·奧爾斯珀嗎?”
“當然記得,但他不是騎兵科的嗎?”
“他說你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