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為什麼要撒這種顯而易見的謊啊?”手下問了句。
厲謹容輕嗤了聲,“因為他知道小秋在我這裡,想讓我把小秋還給他。”
“啊?”手下眨巴眨巴眼,餘光正好看見江黎秋的房間門被開啟,他立馬管住嘴,還示意了下少爺,“二少,秋姑娘來了。”
聞言,厲謹容身形一頓,連頭也沒回,就大步朝前走去。
原本怒氣還沒散,他根本不想面對江黎秋,剛才又提了厲嘉承的事,現在見面,她無疑會問他關於厲嘉承的事,他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任何其他男人的事,乾脆離開。
江黎秋看去一眼,眉間稍蹙,這時手下忙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秋姑娘您好,我是二少的手下,您叫我小趙就好,以後您有什麼吩咐隨時喊我就成。”
秋姑娘?江黎秋怔了怔。
或許厲謹容對手下也隱瞞了她的身份,只喚她小秋,所以他才這麼稱呼她吧。江黎秋如此想著,但聽著還是覺得彆扭,不免神色緊了緊。
“嗯好,麻煩你了。”江黎秋應下。
小趙年紀不大,頂多二十出頭,面板水掐似的嫩,長相也清秀俊逸,完全不像是會在這裡的人,而這裡,簡直就像個夜總會。
江黎秋目光打量在四周,此刻她站的地方是一處圓空心形走廊,三樓的位置,朝下能直接看到一樓大廳,竟然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最上面的吊燈輝煌碧麗,光灑落在每個角落,卻不覺刺目,沿牆撞了一派夜燈,與吊燈交相輝映,更顯不正經。
與夜總會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這靜謐到不可思議的安靜了。
江黎秋眉頭皺得更緊,問去,“這個地方是幹什麼的?”
如果真的是夜總會,她第一時間就要砍了厲謹容,竟然敢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
“這是二少的住處啊。”小趙撓撓頭,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四處看了看,“怎麼,還是不太像嗎?我感覺已經和原來那個住處一模一樣了啊。”
“原來住處?”江黎秋皺眉,她似乎真的不太瞭解,回老宅之前,厲謹容都住在哪裡。
“對啊,之前二少沒回老宅的時候,都住在華市那邊,這邊二少說要嚴格按照那邊的裝修來辦,要求一模一樣,但你也知道的,短短一個月,把這棟別墅改造成原來那棟已經很難了,現在又要裝修一樣,簡直不可能嘛。”小趙說。
江黎秋怔了怔,手無意識攥緊,“一個月?他早就打算要來這邊了?”
一個月之前她在幹嘛?那個時候高架橋的事都還沒發生,厲謹容就已經這麼打算了?不可能。
“也不是,那個時候二少只要求改造別墅,但沒要求這麼嚴格,所以你看,這別墅構架和原來還是有點區別的,但就在前兩天,二少也不知道怎麼了,要求必須和以前一模一樣,這才讓我們焦頭爛額的。”小趙一張苦相臉,很是自來熟而且不怯場。
“你很早就跟著他了?”江黎秋又看向小趙,但她在老宅那從來沒見過他。
“是啊,我在當年也只是個小手下,但自從你......”說著,小趙頓了頓,看了她一眼,才繼續說,“二少就把當年那批人都換了,留下來的沒幾個,所以在裝修的時候,我也被拉來當壯丁了,整天被逼著回憶當年的那座別墅設計。”
“回憶?那裡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了?”江黎秋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但卻怎麼也沒想起,只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哦,你不知道。”小趙眨巴眨巴眼,像是回憶起什麼特別可怕的事一樣,撇了撇嘴,“二少臨走前,一把火把那房子都給燒了,什麼也沒留下。”
話至此,江黎秋卻腦仁一疼,像是被什麼銳器紮了一下,緊接著耳邊傳來陣陣轟鳴,視線也搖搖欲墜晃盪起來,眼前就好像浮現出那場大火的模樣,還有一閃而過的厲謹容的臉。
他眼角滑下一滴淚,眼眶通紅地望著她,“還是要走嗎?”
四周都是黑的,可他的神情卻是那麼清晰,那麼悲傷,江黎秋也一瞬間心臟鈍痛。
“秋姑娘,你沒事吧?”耳邊,是小趙急切的聲音。
江黎秋緩了好久才回過神,發現都是幻覺,不過她終於想起了那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我應該並不知道原來的那棟別墅長什麼樣,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問我?”
“你在說什麼呢秋姑娘?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啊?那棟別墅裡的所有裝修就是你親手設計的啊,如果不是因為你走了,二少也不會一怒之下把房子都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