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天,白昊那邊才終於有了動靜。
江黎秋注意到有人去探望白昊,但那個人像是有意隱蔽自己,穿著一身黑,一頂鴨舌帽往下壓,還帶著口罩和墨鏡,連一根頭髮絲都沒露出來。
他背對著門口坐,說話的聲音也是刻意偽的音,很難聽出原來的音色。
“後天我會安排你出國,這張卡里面是給你的錢,夠你花到下輩子了,只不過你得記住一件事。”男人把卡丟在了桌子上,動作像極了施捨,“嘴巴閉嚴實了,別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否則下場你是知道的。”
男人說完就走了。
白昊撿起來卡,神情卻沒有半點輕鬆,反而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嘴巴閉嚴實了。”江黎秋重複說出這幾個字,神情凝重。
看來白昊的確知道當年利益操作案的內幕,因為一些原因,對方並沒有將他趕盡殺絕。
不行。
一旦要是白昊出國,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又斷了。
江黎秋原本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利用白昊放餌勾出幕後的人,但現在時間緊迫,她只能先收服白昊。
她想了這麼一通,拿了鑰匙便趕往小區找白昊。
“白昊。”江黎秋的聲音有些顫,“江錦宣當年和你合作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單刀直入換來的是白昊的震驚,當下立即堵住門不讓她進,眼神惶恐躲閃,“我不認識他。”
“你認識他反應會這麼大嗎?”江黎秋明顯不相信他的話,腳死死地卡著門,“當年財政案的知情人只剩下你一個,你是公司的法人代表,還是主動找到他合作的人,真實情況是什麼樣,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是他做假賬貪汙了公司的錢,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該走。”白昊慌得連話都說得前後不搭。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情,那為什麼他們會心虛到送你出國?”
白昊瞪大了眼睛,咬牙:“你在監控我。”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我父親一個清白。”江黎秋聲音沉了下來,眼眶有些紅。
“你……是他的女兒?”白昊的態度突然就軟了,盯著江黎秋看了好一會,語氣轉而欣慰,“還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也算是造孽沒那麼深重。”
白昊鬆開了手,回屋坐下。
江黎秋跟著進去,忍著渾濁的空氣,追問:“所以,操作你的人是誰?”
“這我不能告訴你。”白昊低著頭,背部弓著,整個人顯得很頹,“他們勢力大,要是被他們得知你還在調查這件事,只怕還會對你下手。”
“你的意思,是打算讓真相矇蔽在地裡一輩子?”江黎秋覺得好笑,“越是躲,越是助長了他們的氣勢,人的野心總是越來越大的,誰都保不準會不會再來一起操縱案,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無辜的人為他們的貪婪送命。”
白昊啞言。
江黎秋再推了一把:“你放心,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讓他們的勢力牽連到你。”
在她的說服下,白昊總算是願意透露出一些。
“當年的確是有人買通我,讓我接近你父親談城東的房地開發案。當時的城東是塊香餑餑,你父親剛和厲氏合作完,有拓展商業領域的打算,加上對土地建設很感興趣,當下就拍板合作。”白昊陷入回憶,緩慢說著,神情帶著些許愧疚之意。
“他們的人作為內應,做了假帳本,將公司的錢都偷偷挪了出去。後來股市崩潰,所有股民都追上門討錢,合作商都撤了投資,你父親才得知公司的賬本就是一堆假數字,資金鍊全數斷裂。”
當時的江氏規模足以和媲美如今的厲氏,足以可見虧空的數目有多巨大。
江黎秋聽著,眼神裡冷意和恨意交織,垂落的手攥著,手心裡都是汗。
“當時你父親已經將全部身家都投入到城東這個專案當中,認定它可以翻本、解決一切問題,承諾等建設完會按股分配回饋給股民,雙倍補償。但那塊地是廢地……”
“什麼意思?”
“那塊地的建設許可證是假的,原先是重金屬化學工廠。土壤裡的化學垃圾沒有被分解,依舊存在很大的隱患,對人體會造成嚴重的身體傷害。”白昊聲音更低了幾分,“即便你父親昧著良心、頂下壓力開發成功,那幾批建材都是有問題的,根本就撐不起房屋的構架。”
也就是說,即便江錦宣沒有被財政操縱案件逼死,也會因為惡意傷害人命、違法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