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興奮剋制不住的將尾音抬高,無比的期待接下來厲嘉承與江黎秋翻臉的場面。
熟料,聽過這些後,厲嘉承臉上非但沒有驚訝疑惑是憤怒的表情,反而異常平靜,平靜到近乎冷漠。
“三少,”阮盈盈委屈的喚道,有些洩氣的聲音聽來撒嬌意味更甚:“您難道,真的要跟江黎秋這樣一個家門不堪的女人過下半輩子嗎?”
江黎秋怒到了極致,她可以忍受所有人對自己的曲解或是惡意,卻獨獨聽不進對父母的半分侮辱。
在她已經漸漸褪色的記憶裡,父母是這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手指不斷地收緊,露出關節荼白的顏色,不等她有所動作,男人忽然用力的捏了下她的手。
江黎秋偏頭去看,厲嘉承臉上有細碎的光斑搖曳,英挺的劍眉微微擰起,眸光中有異常冷漠的情緒:“你想幹什麼?”
江黎秋死死咬緊下唇,纖長濃密的睫毛像極了蝴蝶的翅膀,落滿了哀傷:“難道你可以任由別人侮辱你的父母,而什麼都不做嗎?”
厲嘉承抿緊了菲薄的唇,手上力道大的恨不得將她的手骨捏斷。
阮盈盈以為厲嘉承因為江黎秋的隱瞞而生氣了,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說道:“三少,江黎秋這個女人撒謊成性,她隱瞞自己的身份嫁給你,其目的細想來簡直……”
“住嘴。”厲嘉承冷冷的皺著眉,打斷了女人尖酸刻薄的話,“阮盈盈,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阮盈盈一愣,所有的表情在剎那之間盡數凝固在了臉上。
就算到了現在,他還是要維護江黎秋這個女人嗎!
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襲上阮盈盈的心頭,她是阮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疼寵的,只要她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月亮,都會有人摘下來送到她面前。
可獨獨厲嘉承,她無論如何都得不到。
可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厲嘉承唯獨對江黎秋這個女人青睞有加,甚至不惜當著全A城的面,退了與自己的婚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點比不上這個劣跡斑斑的女人!
深吸一口氣,阮盈盈壓下心中的怒意,哀怨又委屈的開口:“三少,我這都是為你好啊,我只是不想再讓你被江黎秋給騙了……”
“盈盈——”阮寄北斂著怒意低低喚了一聲,遠遠看到這邊的情形,心驚肉跳的趕了過來。
起初聽到下人們在議論,他原本是不信的,豈料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還真是又給他惹了大禍。
眼看著氣氛不對,阮寄北眼皮猛跳了下子,不動聲色的把阮盈盈往後拉扯:“盈盈,爺爺在樓上等你,你快上樓去。”
“我不要!”阮盈盈一把甩開了父親的手,梗著脖子道:“我話還沒說話,爸你來的正好,你快勸勸三少,讓他看清楚江黎秋這個騙子的真面……”
一個巴掌帶著冷風直接扇到了阮盈盈的臉上,啪的一聲打斷了她沒說話的話,響亮又刺耳。
阮寄北低頭看著自己這隻一晚上打了一雙兒女的手,顫抖的手掌有些發麻。
那巴掌用力極狠,落在臉上火燒火燎的疼,阮盈盈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抬起頭來看著阮寄北:“爸,你打我?”
阮寄北有些心疼,他這個女兒一向嬌生慣養慣了,別說打,平常就是連罵他都捨不得。
可是為今,他只能用充滿了威嚴的聲音訓斥道:“阮盈盈!我平常都是怎麼教你你,你難道都忘了嗎!”
阮盈盈看著父親,一雙眸子裡蓄滿了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捂著臉一路跑走了。
剩下的宋青衣躲在暗處,見情況不妙,也悄無聲息的遁走。
阮寄北睨著江黎秋的臉,那溫涼的眉目中盡是嘲弄和沒有散去的怒意。
他上前了半步,皮笑肉不笑:“三少,夫人,對於你們今天在阮家的不愉快,我阮寄北向你們表示歉意。”
說著,他俯下了身子,朝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夫人,盈盈她還小不懂事,希望夫人能原諒她的魯莽。”
“阮伯父,”江黎秋輕輕將阮寄北扶了起來,隨厲嘉承稱呼他一聲伯父,“您嚴重了。”
“那夫人,能否原諒盈盈的無心之過?”
無心嗎?
想起剛剛阮盈盈咄咄逼人的模樣,她笑了笑,大方的答:“阮伯父見外了,盈盈她既然是嘉承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跟妹妹一般計較呢。”
“對嗎?嘉承。